225.抵赖
“没……并没有做什么事……”钟美人颤颤地道。
古昭容藏在袖底的双拳渐渐地松开了几分。
这时，莫小奴嗤地笑了出来。
古昭容立时又瘫了下去。
钟美人怯怯地道：“娘娘，妾不敢说谎……程家势大，古昭容虽然明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却还是要巴结着皇……程氏，所以妾偶尔也不得不跟着到程氏面前去逢迎，除此之外实在并没有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看来，钟美人的记性不太好。”莫小奴评价道。
钟美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莫小奴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既然钟美人记不起，本宫只好帮你想一想——你可记得古昭容是如何命令你到本宫面前来说嘴的？”
钟美人忙道：“那日到娘娘面前来多嘴，大半是妾自己的主意。古昭容虽然吩咐了妾多提一提吴婕妤和张昭仪交好的事，却也并没有添枝加叶编造什么。妾虽暗地里恨着古昭容，但不愿冤枉她。”
莫小奴立刻接问道：“这么说，你那日言语之中多番向本宫提示吴婕妤与皇子中毒之事有关，甚至直指吴婕妤与波斯诸国有往来，也都是你自己想要说的话？如此本宫倒要问问你，关于吴婕妤的事，你如何会知道得那般详尽？”
钟美人迟疑了一下，之后才低头答了声是：“那些话都是妾自己要说的。吴婕妤与波斯有牵连的事是妾自己偶然打听到，不敢欺瞒娘娘，所以才借机说给您听……”
“倒真是个好孩子。”莫小奴笑了。
钟美人仰头看着她，须臾之后缓缓现出了几分笑意：“原来娘娘是吓我呢。妾虽人微言轻，也知道是非曲直，断不敢妄言诬陷旁人的。”
莫小奴点点头：“既如此，倒是本宫多心了。你起来坐着吧。”
钟美人道了谢，慢慢地站起来入了座，担忧的目光往古昭容的身上瞥了一眼，之后又抬头看莫小奴。
莫小奴看懂了她的暗示，心中冷笑。
到了这个份上还在替主子求情，倒是一条好狗！
她跟着看向古昭容，淡淡地道：“既然钟美人无辜，想必后头那些事都是古昭容你一个人干的了。”
“哪些事？！”钟美人大惊失色。
莫小奴冷冷地道：“毒疯闻婕妤、逼死张昭仪、将毒丸放在掬月殿以及往我儿子的小帽中下毒嫁祸吴婕妤。”
古昭容脸色大变：“娘娘，妾不曾做过！”
莫小奴低低笑了：“知道你不会承认。玥儿，把证人带上来吧。”
玥儿答应一声去办了，不过多时便有十几个宫人内侍垂着头进了殿。
古昭容眼睛瞪得老圆，活像是见了鬼。
莫小奴看着她：“古昭容，恶事做得太多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你用到的人手很多，又不能一一灭口，夜深人静时思及此事只怕常常睡不安稳吧？”
古昭容摇头，甩下鬓角一滴冷汗。
“不……不对，”她喃喃地道，“那些事明明都是吴婕妤做的、甚至有的还是皇后做的，你为什么全都推到我身上？张昭仪的事，你的嫌疑最大，除了你之外吴婕妤也派人到掬月殿说过话；至于那顶小帽的事，明明是吴婕妤身边的宫人可疑，你怎能也算到我的头上！淑妃娘娘，我与你无冤无仇啊！”
莫小奴沉下脸来，咬了咬牙：“我也想问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几次三番害我的孩子？你真以为凭着你的手段，就能在宫中大杀四方不成？”
“栾淑妃！”古昭容昂起头，神色冷厉：“在宫中一手遮天的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加罪于我、排除异己的也是你！你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你就不想为你的儿子积德吗！”
莫小奴扶着桌角，站了起来：“认识古昭容一年多了，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失态若此。——心虚了吧？”
古昭容冷笑一声，偏过头去。
那意思是，不屑答这句话。
莫小奴走到她面前，抬脚踩在她的肩上：“不要说你不服，本宫不稀罕你服！本宫今日之所以叫你过来当面问罪，就是想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本宫都知道，即便没有证据，也一样可以处置了你！”
古昭容忍不住又转过头来，昂首盯着她：“后宫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大周危矣！”
莫小奴笑了：“我若真有那么大本事，足可骄傲了。”
她二人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厉害，旁边的钟美人已是浑身冒汗，忍不住又上前跪了下来：“娘娘，这件事只怕有误会，昭容她不是那样的人啊！旁的事妾不知道不敢多说，只是小皇子那顶小帽……昭容身边的丫头将那日的事都记得很清楚，吴婕妤身边的奴才却语焉不详闪烁其词，怎么能说是古昭容有嫌疑呢？”
莫小奴好笑地看着她：“所以你还是要替她说情？”
钟美人道：“妾不是要替古昭容说情，只是觉得事情还有蹊跷。”
莫小奴点点头：“也好。既然你要问，我便也问你一件事。你可记得你自己宫里上个月添过什么首饰？是何人去银作局取来的？时间是上午还是下午？取东西的奴才穿的是什么衣裳？”
钟美人被她问得云里雾里，好半天才道：“妾家虽贫，却自幼喜欢些精巧的小首饰。上个月打的是一副耳坠，是一个小太监去取的，当时他身上穿的是……仿佛是一件灰色的衣裳……”
“时间呢？”莫小奴追问。
钟美人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迟疑着道：“是午膳之前……不，午膳之后，晚膳之前！”
莫小奴玩味地看着她。
钟美人的额角便冒出了汗。
如此僵了老半天，钟美人咬了咬牙，抬起头来：“娘娘，那都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妾记不太清楚！”
听她说出这句话，殿中许多人都笑了。
玥儿含笑道：“原来钟美人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啊！——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谁会把无关紧要的细节记得那么清楚？”
钟美人细想了想，忽然心中一惊，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个宫女。
正是上个月去针工局替古昭容取素绢的那个。
那宫女见她看过来，便叩首道：“正如钟美人所说，一个月前无关紧要的细节本不该记得那么清楚。奴婢之所以记住了，是因为那些细节都是娘娘吩咐的、一丝儿也不许做错的。”
莫小奴看向古昭容，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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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昭容藏在袖底的双拳渐渐地松开了几分。
这时，莫小奴嗤地笑了出来。
古昭容立时又瘫了下去。
钟美人怯怯地道：“娘娘，妾不敢说谎……程家势大，古昭容虽然明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却还是要巴结着皇……程氏，所以妾偶尔也不得不跟着到程氏面前去逢迎，除此之外实在并没有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看来，钟美人的记性不太好。”莫小奴评价道。
钟美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莫小奴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既然钟美人记不起，本宫只好帮你想一想——你可记得古昭容是如何命令你到本宫面前来说嘴的？”
钟美人忙道：“那日到娘娘面前来多嘴，大半是妾自己的主意。古昭容虽然吩咐了妾多提一提吴婕妤和张昭仪交好的事，却也并没有添枝加叶编造什么。妾虽暗地里恨着古昭容，但不愿冤枉她。”
莫小奴立刻接问道：“这么说，你那日言语之中多番向本宫提示吴婕妤与皇子中毒之事有关，甚至直指吴婕妤与波斯诸国有往来，也都是你自己想要说的话？如此本宫倒要问问你，关于吴婕妤的事，你如何会知道得那般详尽？”
钟美人迟疑了一下，之后才低头答了声是：“那些话都是妾自己要说的。吴婕妤与波斯有牵连的事是妾自己偶然打听到，不敢欺瞒娘娘，所以才借机说给您听……”
“倒真是个好孩子。”莫小奴笑了。
钟美人仰头看着她，须臾之后缓缓现出了几分笑意：“原来娘娘是吓我呢。妾虽人微言轻，也知道是非曲直，断不敢妄言诬陷旁人的。”
莫小奴点点头：“既如此，倒是本宫多心了。你起来坐着吧。”
钟美人道了谢，慢慢地站起来入了座，担忧的目光往古昭容的身上瞥了一眼，之后又抬头看莫小奴。
莫小奴看懂了她的暗示，心中冷笑。
到了这个份上还在替主子求情，倒是一条好狗！
她跟着看向古昭容，淡淡地道：“既然钟美人无辜，想必后头那些事都是古昭容你一个人干的了。”
“哪些事？！”钟美人大惊失色。
莫小奴冷冷地道：“毒疯闻婕妤、逼死张昭仪、将毒丸放在掬月殿以及往我儿子的小帽中下毒嫁祸吴婕妤。”
古昭容脸色大变：“娘娘，妾不曾做过！”
莫小奴低低笑了：“知道你不会承认。玥儿，把证人带上来吧。”
玥儿答应一声去办了，不过多时便有十几个宫人内侍垂着头进了殿。
古昭容眼睛瞪得老圆，活像是见了鬼。
莫小奴看着她：“古昭容，恶事做得太多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你用到的人手很多，又不能一一灭口，夜深人静时思及此事只怕常常睡不安稳吧？”
古昭容摇头，甩下鬓角一滴冷汗。
“不……不对，”她喃喃地道，“那些事明明都是吴婕妤做的、甚至有的还是皇后做的，你为什么全都推到我身上？张昭仪的事，你的嫌疑最大，除了你之外吴婕妤也派人到掬月殿说过话；至于那顶小帽的事，明明是吴婕妤身边的宫人可疑，你怎能也算到我的头上！淑妃娘娘，我与你无冤无仇啊！”
莫小奴沉下脸来，咬了咬牙：“我也想问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几次三番害我的孩子？你真以为凭着你的手段，就能在宫中大杀四方不成？”
“栾淑妃！”古昭容昂起头，神色冷厉：“在宫中一手遮天的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加罪于我、排除异己的也是你！你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你就不想为你的儿子积德吗！”
莫小奴扶着桌角，站了起来：“认识古昭容一年多了，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失态若此。——心虚了吧？”
古昭容冷笑一声，偏过头去。
那意思是，不屑答这句话。
莫小奴走到她面前，抬脚踩在她的肩上：“不要说你不服，本宫不稀罕你服！本宫今日之所以叫你过来当面问罪，就是想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本宫都知道，即便没有证据，也一样可以处置了你！”
古昭容忍不住又转过头来，昂首盯着她：“后宫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大周危矣！”
莫小奴笑了：“我若真有那么大本事，足可骄傲了。”
她二人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厉害，旁边的钟美人已是浑身冒汗，忍不住又上前跪了下来：“娘娘，这件事只怕有误会，昭容她不是那样的人啊！旁的事妾不知道不敢多说，只是小皇子那顶小帽……昭容身边的丫头将那日的事都记得很清楚，吴婕妤身边的奴才却语焉不详闪烁其词，怎么能说是古昭容有嫌疑呢？”
莫小奴好笑地看着她：“所以你还是要替她说情？”
钟美人道：“妾不是要替古昭容说情，只是觉得事情还有蹊跷。”
莫小奴点点头：“也好。既然你要问，我便也问你一件事。你可记得你自己宫里上个月添过什么首饰？是何人去银作局取来的？时间是上午还是下午？取东西的奴才穿的是什么衣裳？”
钟美人被她问得云里雾里，好半天才道：“妾家虽贫，却自幼喜欢些精巧的小首饰。上个月打的是一副耳坠，是一个小太监去取的，当时他身上穿的是……仿佛是一件灰色的衣裳……”
“时间呢？”莫小奴追问。
钟美人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迟疑着道：“是午膳之前……不，午膳之后，晚膳之前！”
莫小奴玩味地看着她。
钟美人的额角便冒出了汗。
如此僵了老半天，钟美人咬了咬牙，抬起头来：“娘娘，那都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妾记不太清楚！”
听她说出这句话，殿中许多人都笑了。
玥儿含笑道：“原来钟美人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啊！——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谁会把无关紧要的细节记得那么清楚？”
钟美人细想了想，忽然心中一惊，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个宫女。
正是上个月去针工局替古昭容取素绢的那个。
那宫女见她看过来，便叩首道：“正如钟美人所说，一个月前无关紧要的细节本不该记得那么清楚。奴婢之所以记住了，是因为那些细节都是娘娘吩咐的、一丝儿也不许做错的。”
莫小奴看向古昭容，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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