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_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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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不是向来男儿打扮,这些繁复的女儿物什,自然令她局促。”南宫樇似想到廉宠的窘相,抑郁心情稍解,会心一笑。

  炤阳东暖阁外白雪皑皑,但尚有几分活色,室内被暖炉烛火映得霞光满室,却一片死气沉沉,寒气凌厉。

  逆龙帝手执奏折,提笔着墨,一只鹰隼忽而扑窗而入,停驻肩头。

  逆龙帝取下鹰爪脚上卷轴,眉随卷展,虽面色如冰,却洋溢难得舒柔。

  “张经阖。”唤过一旁心腹太监,他侧头道:“楒旻回来了?”

  张经阖恭敬应道:“禀陛下,南宫大人黄昏入京,现居于虎烈王府,因恐搅扰陛下歇息,明日进宫拜见。”

  “朕未得美讯如斯久矣。”逆龙帝起身,虎躯挺立,绝世倜傥,“摆驾。”

  虎烈王妃伊人将廉宠安置歇息,又命贴身侍女枫雪送来一套新衣伺候她洗漱打扮。

  廉宠浴后好容易晾干头发,和衣就势小憩半个时辰,醒来傍晚时分,腹中微饥,得知先生和白老虎还有个叫作纪章的在老友聚会,便让侍女为她梳妆打扮,决意去蹭点小酒夜宵。

  整了整金丝荷叶领,抚平月牙色兰花襦裙,套上白色绒袄,便要梳头了。

  侍女枫雪先为她梳了个盘蛇髻,插上三枝玉钗,右侧饰蔷薇鈿,髻后扎水蓝色发带,廉宠站起来时如临大敌,故意左偏偏右歪歪,跳动几下,最后往铜镜前一坐,连连摆手:“不成,会垮掉的,还有这些珠玉,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枫雪强忍笑意,为她改了简单的结寰式,别了白色山茶花,清新大气。廉宠蹙眉看了看,又摆手:“像新寡!”

  此话甚不吉利,枫雪脸色一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打散重新梳。先用扇形花鈿装饰额头,正欲往上梳髻,却被廉宠拉住:“嗯,就这样好看,后面披着吧。”

  枫雪无语,正想告诉她这是姑娘打扮,却见廉宠乐呵呵将之前山茶拾起来别在耳上,兰花指一翘,朝她丢了个媚眼,刹时百花失色,待枫雪回过神来,她早消失得没影没踪。

  廉宠出门碰上王府管家,正是白老虎遣来迎她的,便让管家前面带路。

  绕过花园,穿过无数阁楼厅堂,眼看再走过一段回廊便到先生所在明岱楼,她加快脚步。

  熟料刚越过管家,却在岔路口险些撞上另一路上过来的人,只觉眼前一花,就要撞上那人时,身子突然如柳絮般飞出去靠墙跌趴在地。

  对方力道正好,并没有让她受伤,她不过因为重力失衡摔倒,却也气不打一处来:

  哪里来的螃蟹,横向霸道忒过分了!

  歪七倒八斜在地上定睛一看,却是主仆二人,黑灯瞎火不甚清楚,只是一太监打扮男子侧立在前,看样子刚才就是他动手的!

  “摸黑走路赶着去投胎啊!眼睛好不用打灯,难道却看不到我们这边亮堂堂的大灯笼在移动么!”廉宠口气恶劣,一边起身一边埋头扑打身上灰尘,这多好的质料,这是新衣服啊!未曾注意那主仆二人闻言竟混身一颤。

  王府管家这时跟了上来,将灯笼往前一递,顿时手忙脚乱,弃掉灯笼俯首在地,正要请罪,话未出口,地上的灯笼已被太监身后体形高大到离谱的男子抢了过去,赤目光芒闪烁在廉宠眼侧,晃得扎眼。

  眼前花了花,廉宠方能视物,跳跃烛火中一双瑰艳璀璨的黑目撞入眼帘。

  眉若飞锋,凤尾琉璃,宛若神赐的完美五官在雪夜中闪发出魅惑的荧光,飘逸绝尘恍若天人,只是眼角有一道淡淡的新月型疤痕,似为利器所伤,却更显出一分缺陷的冶艳。银灰色的貂毛披风直曳在地,头戴五彩藻玉,身穿日月星辰玄色长衫,云龙金纹绛纱袍,白袜黑舄,浑身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高贵与霸气。

  廉宠曾认为先生、白老虎都当之无愧天下罕见的美男子,可见了他,才知道什么是令人窒息,惊心动魄的美。

  他的美,已近乎妖,若乎仙。尤其那双眼,似乎曾在梦中无数次出现。有些狭长,眼尾微微上翘,瞳孔氤氲着蓝色光影,犹如大海深邃的漩涡将她彻底卷了进去。

  此刻,那主仆二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跟见了鬼似的。

  尤其面前男子,眼中难抑波涛汹涌起伏情绪,千言万语尽在其中,那目光似乎难以置信,又似乎——“疯狂”二字崩进她脑袋。

  在廉宠的注目中,他移开脚步,极其缓慢地向她靠近。

  每一步都那么沉重,若泰山压顶,迫得她不住后退,奈何自己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他在她面前约一米处停住,不再靠近。那双美丽的魔瞳如寒星般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彩,紧紧攫住她,似要将她吃进肚子里,周围弥漫淡淡的薰香……

  “你……”

  廉宠张嘴呆呆地看着他,双眼莫名一阵酸涩,脑中一懵:

  这个人,感觉好熟悉阿!

  失忆之争

  两两相望,时间在此刻停止。

  男人的眼神冷若冰霜,眼底却狂野似火,拳头紧紧捏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每个人初见她,都是这副既惊又怒又喜的样子。可这个男人的目光比谁都复杂,比谁都激烈,还含有一种几乎将她击溃的痛苦哀伤。

  廉宠冷汗直冒,单是这样被他盯着,心便要蹦出喉咙般,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喉咙,令她四肢发软几乎窒息。

  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时间,他忽然出手,冰冷触感向脖子袭来,不知怎地一收,她便跌入他怀中。

  寒风刺骨,可她的脸因惊恼涨得通红。廉宠激烈地挣扎着,孰料男子力大无穷,将她双手腕反握于一掌,强悍地固定住她抖动的双腿。

  廉宠情急之下正欲唾其正面,抬眼却迎上冷绝晦黑的双瞳。

  那目光在她脸上来回逡巡,俊美无匹面容薄唇紧抿,好看的眉渐渐拧出个死结。

  颤抖的手指缓缓抚向她的脸颊,却在触碰到她面颊那刻顿住,时间此刻停止。

  廉宠如一头受困的小兽咆哮着,愤恨地盯向他。

  男人眸色重黯,微微动了动手指,又好一会儿,一步步加深加重了抚摸的力度。她听见他的呼吸越来越紊乱,心脏激烈的跳动竟然从他的手指直接带动着她的脉搏战栗着。

  被狠狠拽在滚烫灼热的怀抱,那双坚硬的铁臂死死箍住她,拼命将她往怀里揉,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般。廉宠被他“掐”得几乎不能呼吸,浑身骨头断裂欲碎,忍不住惨呼连连。

  拼命向一旁管家递眼色,可管家与这男人带来的太监埋头跪在一旁,且有偷偷逃窜的趋势,太缺乏正义感了!

  情急之下她正欲开口高呼,希望能惊动不远处喝酒的先生,孰料尚未出口的呼喊猛然被男人彻底攫取,滚烫炽热的舌轻而易举攻入她因痛呼而微张的双唇,带着扫荡一切的威压而来,风卷残云吞噬住她所有呼吸,癫魔般掠夺柔美的唇香。

  情况突然,廉宠只能瞪大双眼心里大叫:

  你爷爷的,我的初吻!

  被他牢牢箍在怀里,廉宠如作茧自缚的蚕蛹丝毫动弹不得,口中勉强可发出微弱的“唔唔”声,证实她还有自己的意志。

  终于,他放弃了啃噬她已然红肿的双唇,若火狂热蜿蜒向下,修长冰冷的手指撩开胸前□无限。

  登徒子!太过分了!

  愤然嘶吼,她低头便用脑门去撞他,扑空,鼻头一痒连打了三个喷嚏。

  不可示弱于敌前,廉宠艰难屈腿准备攻其不备,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毛绒绒的东西自头笼下,她被裹成粽子圈在男人怀里。

  男人低头,带着缠绵恸人之气,如绵延春雨落下无数细吻:

  “身上的伤哪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锁骨疤痕处,声音很轻,冷冽若冰山雪泉,却霸道不容回避。

  廉宠默然不语,目光瞟向明岱楼,身体极尽所能挣扎着。

  眼前骤然衣袖飘动,下巴被人掐住拧向另一边,迎上他略带怒意的森寒幽瞳,似在不满她的心不在焉。手却没休息,隔着衣料急切地感受着她身体的曲线。

  虎烈王府的治安忒坏了,怎么就让个采花贼登堂入室!

  廉宠脸由红转白,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男人又埋头攫住她红肿芳唇,一手反握十指纤纤,一手捧住她脸,或浅尝或深探,廉宠头一次发现女人在男人面前的弱势,她居然被摁制得脖子都转不了丝毫,眼看又快缺氧窒息,听得男子喉头滚出声低唤:

  “宠儿,真的是你……”

  莫名地,听到这断气似絮语,廉宠心底揪死发酸,甫见他便莫名通红的眼眶,此刻更有泪意不可遏止外涌。

  惊慌失措,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变得如此奇怪,情急之下她总算想起来咬男人舌头。他却似早有防备,在她拼全力下毒牙刹那将她紧压墙上,双手扶上她脸庞,钳制得她只能被动接受他所有气息。

  再度被他控制唇舌,他空出手自领口探入,冰冷带着薄茧的大掌掬起胸前柔软,细细摩挲,终于他控制不住低头含紧那怒放蓓蕾,廉宠亦在此时拼尽全力嘶声呼救:

  “先生救我!”

  此话一出,男子铁青了俊颜,眼底寒冰剧烈生长盘集,怒诧之极盯紧她。

  闻得远处声响,廉宠奋不顾身向明岱楼方向奔去,未迈出半步,再度被男子狠狠纳入怀里,那宽大的貂毛披风将她彻底裹在他怀里,仿佛她是他的私占品,丝毫不容忍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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