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_冬夜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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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77.

  作者有话要说前排提示

  1慎买,慎买,本番外迟雪和解凛没有在一起,没有重逢,解凛没有台词戏份。如果不喜可以马上点叉,评论有红包掉落,比本章购买的币要多,大家不会有损失。

  2番外为平行时空,灵感来自于前面某章读者的评论“如果按照现实的发展,那么解凛应该远远地看着小雪结婚生子、拥有自己的丈夫孩子、美满家庭”。事实上在那之前,我也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说明,文案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指向的其实是解凛的暗恋心事。因此,这个番外也算是解凛的来信吧。

  3在平静安稳却世俗的生活,和惊心动魄却无改爱意的生活之间,或许每个人都要有选择。其中,平行时空番外和正文番外里婚姻生活的种种对比,“密码”梗、“名字”梗,在这里也能够找到对应。大家也许也能读到不一样的迟雪、解凛、叶南生,可以读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不同的结局。

  本章只是一个引子,接受不了这种发展的读者朋友可以尽快点叉。

  留评有红包,大家不会有损失,希望oveeace,不要写作指导,不要在评论区吵orz,让我平心静气把这个if写完吧。谢谢大家鞠躬

  感谢在2022042800:25:062022042921:1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燕绥之5瓶;阿七2瓶;霁、爱吃的猫1瓶;

  这个故事,事实上,是从迟雪的一个梦开始的。

  雁江桥底下死了个人。

  听记者描述,死者似乎是个很年轻的男学生。

  目前还不知是自杀还是被杀,但应该离世有些日子,因此被发现时、尸体甚至已有些巨人观即便新闻画面打了马赛克,那样子依旧凄惨。

  迟雪边看晨间新闻边吃早餐,看到那画面,顿时有些反胃,手里的三明治也不由自主放下。

  正一边调走频道一边小口喝着咖啡,又听见开门声。

  循声望去,丈夫正好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又慢吞吞踱步去洗手间刷牙洗脸,一路水声没停过。

  等他洗完,她正好也喝完。见他上桌,顺手便又把没吃完的三明治放到老公碗里、由他来消灭“厨余”。

  “你才吃这么一点,就吃饱了”

  “嗯。”

  “行吧,那剩下的都我解决,”丈夫说,“好不容易老婆给做的爱心早餐,一定全都吃光。”

  说着,便当真大快朵颐起来。

  片刻工夫,盘里的早餐已被一扫而光。

  他喝完咖啡,准备起身去上班,又作势要凑过来亲迟雪的脸告别。

  迟雪却无奈、笑着别开他的脸,只说老夫老妻了,不要这么黏糊,最近怎么越长越回去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

  丈夫闻言却纠正她“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当然要时刻维持新鲜感,别总说什么老夫老妻,趁着没有孩子”

  “好了、好了,上班的时间快到了,你别又迟到。”

  迟雪目送欲言又止的丈夫走出家门,终于长舒一口气

  毫无疑问。

  在这场在外人看来已十足圆满的婚姻里,她最怕提起的,仍然还是关于孩子的话题。

  也因此,尽管老迟已然好几次来电话试探,不是今天说是孩子名字已经取好只等她选,就是隔天说别人家的外孙多么多么可爱,但她似乎总无法攻克这道心理难关。

  更别提医院的工作忙、晋升难,她今年三十岁,好不容易才顺利爬到三甲医院主治医师的位置,正是意气风发拼事业的时候。

  如果生个孩子,孕期加上哺乳期、这么一年多耽误下来,想往上爬,难度没有十倍也至少五倍。

  她心里觉得不值得,行动上也就一直拖着。

  家庭给她的安全感,终究还不足以让她放弃自己的事业安心做一个家庭主妇或合格的妻子。

  还好丈夫总是理解她虽然两人也只是相亲认识,还没有对彼此多做了解,便在双方家长的催促下匆匆结了婚。

  但结婚三年来,她倒夜班疏忽家中事也好、和婆婆因不生孩子的事反复争吵也罢,他始终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想到这里,她瘫在沙发上,忍不住也露出个难得松快的笑容来。

  只是,原还想着昨天刚值完大夜、今天放假,可以小眯一会儿补觉再去收拾餐桌,之后做做瑜伽、看点电影解闷。

  但她人还没彻底放松下来,放在手边的手机却又开始恼人地震动。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按掉几次,对方还是打来,最后不得不接起。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丈夫的声音,着急忙慌地说出门时不小心把手机落在洗手间,问她方不方便给他送来。

  “我等会儿还有个会,一来一回肯定赶不及,”他说,“老婆,你今天反正放假,能不能拜托你帮忙跑一趟”

  对方好声好气,她倒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点头说好。

  从洗手间找到手机、揣进兜里,便叫了辆车直奔丈夫所在的保险公司。

  不料车开到雁江桥时,前方竟然拥堵。

  她怕耽误时间,忍不住把头探出车窗去看前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在一处,很快,警笛声从对面方向呼啸而来,警察很快穿过人群进行干预,周围拉起醒目的黄色警戒线。

  她看得心惊又一头雾水。

  “又死人啦”

  旁边的司机却反而消息灵通。

  不用看窗外,瞥一眼手机上的司机群,已足够在旁边给她绘声绘色地解说“就这几天,死俩人了”

  “一个是在桥底下被抛尸的,估计是死了都好久,人都泡发了。结果这又来一个,被人直接裹着麻袋抛尸在桥上真特么明目张胆听说还是个年轻姑娘呢,结果被车碾来碾去,都不成个人形了。”

  碾来碾去

  迟雪光是想象一下那景状,都不由胆寒。

  一时也没了催促的心情,恹恹缩回了头。

  等了半天,她怕丈夫着急,于是又给他刚才打来的号码回个信息。结果发过去了也半天没反应。反而是放在右边外套兜里的、他忘带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看。

  却只来得及看到两条饱含质问意味的短信。

  聂振北,你老婆一年过几回生日

  回回都拿这个理由敷衍我,你有完没完

  迟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女性天生的第六感,让她几乎第一时间便品出这短信背后不同寻常的意味,随即便尝试解锁手机,输入950317丈夫所有通讯产品的解锁密码,自他们结婚之后,或许是为了让她安心、他便全都改成了她的生日。

  然而手机却只提示她密码错误,连续数次的尝试仍然失败,手机直接陷入停用状态。

  旁边的司机看出她状态不对,关心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赶时间着急,又道“急也没有办法嘛,只能干等了,毕竟人命关天的事。”

  她却只是摇头。

  下意识地把手机迅速收回口袋,便又佯装无事地倚在座位上、闭上眼假寐。

  然而闭上眼,脑子里仍然来来回回是那两条短信,是错误密码的提示。

  她的心头如有熊熊烈火在烧。

  但等半小时后,她真正见到公司一楼大厅里、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着急等她过来的丈夫时,却还是强忍了怒火,没有在公共场合发作。

  只僵着动作把手机递给对方,又冷冷说了一句“密码换了的事,你好像没跟我说”

  “密码什么密码”

  “没什么。”

  仅存的理智让她至少维持着表面上的、所谓“成年人的体面”。

  丈夫的眼神却躲闪着,在她的逼视下满脸通红。

  两人正僵持间

  “聂助,在这傻站着干嘛”

  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迟雪扭头看,瞧见一身淡蓝职业套装的老同学施施然走来。

  见到是她,对方又扬起一个礼貌的笑容,伸手来与她交握,说“迟雪好久不见了。”

  事实上,陈娜娜是这间保险公司的副总经理,这件事她也早有耳闻。

  但为了避嫌,也怕见到后尴尬,她其实并不怎么来丈夫的公司“刷脸”,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什么时候从行政部被调去当了谁的助理。

  “怎么这个表情”

  陈娜娜却似恍然“惊醒”,又来恭喜她“你还不知道吗,振北升级了,被调去做总经理助理,现在我们都笑他是聂助了当然,肯定不是嘲笑的笑,是觉得他运气好,这岗位很多人想要都求不到呢。”

  “是吗”

  迟雪闻言,回以一个僵笑“那挺好的。”

  “你不问总经理是谁”

  “”

  迟雪心说你们总经理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聂振北的事,面上只仍笑着,却并不接陈娜娜的话茬。

  陈娜娜自讨没趣,视线略带调笑地看了夫妻二人一眼,终究也没再多说什么。

  而迟雪说了再见,很快掉头就走。

  聂振北在她背后“诶”了两声、想去拦人,但又哪里还来得及她走得飞快。穿过大厦外的停车坪时,正好与一辆初初停稳的兰博基尼“擦肩而过”。

  只一瞬的错身而已。

  车上的男人却似乎注意到什么,眼神久久停在后视镜上,紧盯着女人离去的背影以至于在司机诧异的目光中,竟突然降下车窗、探头去看。

  偌大的停车坪里,没有别的障碍物,那道在梦里描绘过无数遍的背影,此刻就离他不过几米。

  “迟雪”

  他于是突然喊出声来。

  迟雪脚步一顿。

  身后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迟雪。”

  下一秒。

  那男人便又一次,准确无误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却满心疑惑,扭头去看对方男人西装革履、一副社会精英打扮,本就生得俊美,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更添几分秀气的斯文。

  两人四目相对。

  她半天没认出来眼前人在哪见过,一时迟疑。他反倒笑意盈盈。

  “你不记得我了。”

  他说“我是叶南生。高中的时候,我坐在你后面迟雪,你有没有印象”

  后来迟雪才知道,叶南生就是陈娜娜口中那位从北方调来新上任的总经理,也就是自己丈夫的直属上司。

  当天偶遇,叶约她这个老同学出去吃饭时,也坦诚说他大学毕业便出国,之后一直在北城总部负责财政方面的工作,至于这次回来

  “也是家里有些事,托别人办不好办,就只能我回来了,”他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又抬手为她倒茶,“负责保险公司只是顺带的小任务,没想到竟然能够碰见你,真的很开心。”

  “嗯。”

  “你刚才说你老公叫聂向北这边公司给我安排的新助理”

  “嗯。”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换了平时或许还好,但在意外频发的今天,迟雪却压根不想多聊这些话题,多说一个字都难免反胃。

  而叶南生一向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见状,很快收束后话。只又扶了扶眼镜,微笑说“聊了这么久,不好再耽误你时间,这个点也不好打车,不如我送你回家”

  她本就心烦意乱,也没有拒绝这个与人方便的提议。

  只是车开进小区时,叶南生降下车窗、前脚才接过小区保安递过来的陌生车辆登记册。

  正低头填写内容,保安袁叔却一眼瞄见了窝在副驾驶座的迟雪,又当即开口叫住她“诶迟小姐,正好你在。”

  他说着,便扭头从保安亭里拿出个中等大小的包裹,紧接着绕到车副驾驶座旁,敲开了她的车窗。

  “喏,你的快递,刚送过来的。”

  迟雪接到手里,却并不急着拆或检查,只努力挤出个笑脸,对袁叔说了句谢谢。

  路上叶南生问她是什么快递,她也只随口说是自己买的家用品

  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从来没有网上购物的习惯,反而是丈夫对此痴迷不已,若是买给她的,偶尔便干脆把收件人写上她的名字。

  但她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去看快递也根本不好奇丈夫买的到底是什么,只沉默地上楼。插上钥匙、推开家门,又一眼即看到了玄关处悬挂的日历。

  在3月17日这个日期上,有人画了一个巨大的红心标记

  她的生日是冬天最后的余韵,是倒春寒的时节。

  而每年的生日,丈夫都会早早准备,精心买来一份礼物来为她庆祝。

  往年她还会因此开心惊喜,今年却只有被欺骗的愤怒和疑似被背叛的心焦。是以呆坐在沙发上看了那包裹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拆开,只随手把它塞进了茶几下的角落。

  此后一整天,除了早饭,她再没有吃别的,只窝在卧室睡了扎扎实实的十几个小时。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丈夫加班结束回到家,小心翼翼推开房门,脚步声这才将她惊醒。

  男人轻轻坐在她床边。

  两夫妻心照不宣地沉默多时。

  而迟雪闭上眼,深呼吸,终于还是问出那句“你何必呢”

  “”

  “如果不喜欢就离婚,如果累了就分开再去找新人,你何必拖了一个又一个”

  “老婆。”

  或许是已经检查过手机,清楚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竟连解释都不再解释,而是选择直接道歉“我对不起你,我真的该死。但我只是一下野了心、我鬼迷心窍我、我会跟她分干净的,我心里只有我们的家,我会和那个女人分手的。”

  “我那天只是出差的时候喝醉了酒,因为我妈老因为咱俩没孩子的事找我吵架、我那天实在是太烦躁我跟你发誓,我真的就只犯了那一次错,后面都是她在纠缠我。”

  千篇一律的说辞。

  说来说去,他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迟雪却对他的声泪涕下没有任何反应。

  沉默又沉默,说到底,还是只有那句话。

  “你何必呢”

  她已然疲于应对并不爱的丈夫,看似平静其实只是相敬如宾至极的婚姻,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也因此,哪怕这一晚,对方如何挖空心思来自证清白,甚至亮出给她买好的生日礼物、昂贵的钻石项链,几乎卑微地从背后抱住她和她说抱歉,说不该在她生日的前一天闹出这种事,他一定明天就带着她去见老迟,在老迟面前下跪道歉凡

  此种种,她却仍然只觉得累。

  甚至拒绝丈夫睡在她身边,而是自己抱了枕头被子,跑去客厅沙发上睡。

  丈夫追出来,却再怎么说也说不动她旧日的温柔剥去,她终于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如一颗油盐不进的顽石,只是用力拽过被子把自己裹紧,便全程背对着他不说话。

  但她脑子里需要考虑的事却仍然很多。

  譬如怎么离婚,怎么分割财产处理他们的房子和车,怎么和老迟交代、怎么再和医院请个假去办离婚手续折腾到半夜,才又迷迷蒙蒙睡去

  却也是在这夜。

  她做了个很久违的梦。

  梦里她和丈夫结婚,还是二十六七的样子,彼此都还年轻。

  结婚的决定虽然仓促,但老迟却过分开心,因此提前了好久便开始布置婚房,又挨个联系了周围邻居到了她出嫁那天,老城区的一班邻居都是自发的群众演员。铺红毯的铺红毯,撒花的撒花,打伞的打伞,连花童小朋友也是她看着长大的邻居家小孩。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诚心祝愿的笑容,挤满了诊所内外。

  小城的婚礼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新郎连抢新娘的环节都没经历因她也没有太多要好的闺蜜,就把她接到了手。

  两人在一楼跪别老迟,过程里,她没怎么哭、心说又不是以后见不着;反倒是新郎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劲拉着老迟的手,说爸爸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雪。两个男人哭成一团,折腾得险些误了吉时。

  又因老迟人缘好,老街区也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大喜事,那天,诊所被来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到最后,新郎新娘几乎得要高喊着“借过借过”,这才勉强能从人堆里挤出去。

  偏偏那天还下雨,年久失修的道路遇水则泥泞。

  她一出诊所门,拖地的雪白裙摆便被沾湿得黑一块灰一块,负责提裙摆的小花童早已在雨里玩得不亦乐乎,哪里还记得正事她只能自己去提。

  结果顾了后面没注意前面,快要上婚车前,脚下竟突然一个趔趄眼见着就要摔倒。身侧新郎忙着帮她撑伞,另一只手提着过分热情的邻居们送来的伴手礼,一时也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她整个人往前栽

  她都已经做好“面目全非”的准备。

  旁边人群里却突然伸出只手,稳稳托住了她的手掌。

  她被人搀扶起身。

  惊魂未定间,急急忙忙抬头看,与那伸出援手的男人四目相对,却又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因那人脸上虽戴着口罩,仍然遮不住整张脸上纵横的伤疤和灼伤痕迹,乍一看不得不说,还挺吓人。

  其中最恐怖的又当数他的右眼义眼的颜色并不自然,转动也极为僵硬,眼下的皮肤更明显经过植皮。

  如此粗糙而残缺的元素,组成他露在外头的半张脸。

  如一张弄脏的画布,东一块西一块地拼凑起勉强相近的颜色,却怎么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

  那一眼,他似乎读懂她眼底的惊惶,飞快收回手。

  迟雪回过神来,还来不及对人说声谢谢。

  那人却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任她再怎么好奇张望,亦只看到那格外萧瑟、逆人群而行的佝偻背影尽管他刚才伸出来搀扶她的手、还看得出来是个年轻人。但他的背却不知何故,已经弯成被生活压垮的模样。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怪异吧。

  迟雪想,因此,如今再在梦里去看,她竟将他记得最深。

  以至于所有的人群和背景都失声失色,天地之间,独留那人远去的背影。

  而梦里一袭白纱的她,就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那么静静看着,远远地目送着。

  “你与我的永别”。

  不知为何。

  脑海里却突然蹦出句奇怪的话来。

  她满头大汗,在沉沉夜色中骤然惊醒,花了好久才勉强坐起身来。

  却仍然心有余悸,摸索着要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结果摸了半天,没摸到水杯,反而摸到一根项链她拿起来,借着月色细细观摩,忽想起这大概就是丈夫早前和她道歉时提起的生日礼物,一条造价不菲的钻石项链。

  她兴致缺缺地将项链放回原位。

  起身去接水的路上,摁亮壁灯。

  视线却突然扫过沙发旁那低矮茶几的角落、那只不起眼的黄色快递盒。

  既然那根项链才是丈夫送的生日礼物。

  她鬼使神差地想。

  那,这个收件人写着“迟雪”的快递,又会是谁寄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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