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问斩_小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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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问斩

  争执到此处,差不多已经可以收尾了。

  毕竟这件事目前只是一个假设。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平平安安地熬过这最后两天,只等老贼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然后就命远道而来的胡将军勤王救驾,到时候罗列几条罪状直接杀了程老贼,万事大吉。

  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人意料。

  楼侍郎他们正准备告辞出去,忽有小厮来报信,说是刑部已经发了告示,要在明日午时,将那些编造谣言煽动民心的人拉到刑场一起处斩。

  林珵大急:“我们都在这儿呢,刑部要斩的是谁?”

  小厮道:“就是先前抓的那些茶楼酒肆的掌柜什么的,告示上都写了名字,足有二十多个人呢!现在那些人的亲属都在外头哭。”

  “简直岂有此理!”在场众人齐齐大怒。

  不得不说刑部用的这一招够狠。

  公开斩杀那些人,一方面可以震慑百姓,另一方面又可以强行替程老贼“辟谣”,不管百姓信不信,这个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将来程老贼要想回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要激林珵这一边的人出来认这个罪名。

  到了这个份上,朝中若是无人站出来认罪,林珵的“仁君”之名必然有损。程老贼显然十分了解林珵的性情,知道他不会心安理得地放任寻常百姓替自己顶罪。

  这么一闹,虽然百姓心中对程家的愤怒会更添几分,但与此同时,当事人的亲友也会对林珵这个皇帝生出怨怼之心。随着这种怨愤逐渐增长蔓延,再有人从中加以引导,未必就不能超过对程老贼的愤恨。

  如此一来,程老贼虽然未必能赢这一局,但也不会一直占据下风了。

  情势,不妙啊。

  莫小奴站了起来,看着林珵:“我觉得,该我上场了。”

  “不行!”林珵抓住了她的手,急道:“老贼做这件事,为的就是逼我们自投罗网,你若是出去掺和,不是正中了他的圈套?”

  莫小奴道:“老贼又不傻,他憋了这么多天,苦心设计的这个圈套,怎么可能什么都套不住?我一个人钻进去,总比咱们大家都钻进去的好!”

  林珵只管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无法接话。

  这件事的利弊,先前已经分析过了。如今这个局面,不管谁落到了老贼的手里都难逃一死,唯有莫小奴手中有一点点筹码,算是留了几分不死的可能。

  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

  包括林珵在内,众人都知道莫小奴出面是最合适的,但谁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去送死。

  僵持许久,莫小奴忽然笑了:“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说直接去送死!既然明天才斩,咱们还可以想想办法啊!”

  确实,还可以想想办法。

  但众人想来想去,所能想到的办法也不过“随机应变”四个字而已。

  明天到刑场去,寻找机会,随机应变。

  林珵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莫小奴去的,但他没法拦。

  如果一件事注定要有人牺牲,没道理一个女人就不能牺牲。他若执意留下莫小奴,只怕会让旁人寒心。

  莫小奴心中苦笑。

  女人嘛,关键时候就是用来被牺牲的。虽然她自认为还可以有更大的价值,却依旧别无选择。

  自己主动站出来,总比被别人推出来的好。

  闻尚书等人见莫小奴主意已定,十分感动,再三向她保证必定拼死辅佐林珵,保护愿儿。

  于是到了第二日,莫小奴在几名暗卫的护持下,悄悄地到了刑场。

  林珵亲信的那几名官员也在,不过每个人都做了一些伪装,而且是分散开的,不会引人注目。

  莫小奴不知道的是,林珵也来了。他同顾祯站在一起,离着刑场很近,紧张地注视着台上发生的事。

  午时过,刑部的人像牵牲口似的拉着一长串的“人犯”,送至刑场。

  刑场四周随即响起一片嚎啕,自然是那些“人犯”的家人来了。

  众隶卒毫不客气地挥鞭乱抽乱打一顿,高台下方一片混乱,哭声骂声响成一片。

  刑部苟尚书亲自监斩,旁边带着一个管文书的小吏,亮开嗓子开始念那些人犯的罪名。

  无非是说先前那些流言皆是这些人编造的,为的是中伤程老相爷、离间君臣云云,把个程老相爷说得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贤良。

  尽管台下骂声一片,时有刚从河里掏出来的水草泥巴等物抛到台上,但那小吏还是坚持把长长的一大篇罪状念完了。

  时间差不多刚好到午时三刻。

  苟尚书站到台前,高声道:“如今圣天子年轻不能担大事,程相爷多年来兢兢业业为国操劳,实乃我大周朝第一位忠臣!你们看好了,台上这二十多人造谣生事,煽动无知百姓作乱,大周律法实在容不得他们!你们之中若还有没把眼睛擦亮的、不知死活跟着起哄的,这些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斩!”

  他转身抓过桌上的令签狠狠往地下一掷,气势非凡。

  台下的百姓却并不买账,许多人一边哭骂着,一边拼命往台上爬。刑部小吏在高台前围成一圈不住地拿铁鞭或者长枪向台下招呼,却仍然没能完全控制住局面。

  这时,台上有几个即将被斩的“人犯”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有两个人开始不住地向苟尚书叩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知道错了!那些谣言都是有人花钱让我们往外传的啊!小人只是贪了点钱财,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让我坐牢我认了,可我真的罪不至死啊大人……”

  有了第一个,后面很快也有旁人跪了出来,一起磕头苦求。

  苟尚书见状心中暗喜,反复问了那几个人之后,便又得意地笑着,命隶卒镇住了喧哗的人群:“你们听着!现下,这些散播谣言之人愿意当场认罪!你们安静下来好好听一听,听听你们这些天深信不疑的那些混账话,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孟老三,你说!”

  被称作孟老三的那个“人犯”连连叩头谢恩,之后站了起来,由两个小吏一左一右搀扶着,向下方拱了拱手:“乡邻们,我孟家茶楼对不住你们啊……”

  他才开了个头,之后便开始嚎啕痛哭。

  这一次,百姓没有急着喧嚷,只是仍不免互相交头接耳,台下响起的是一片细微的“嗡嗡”声。

  见到这样的成效,苟尚书等人已是止不住喜形于色。

  便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忽然从高台一侧传向四方:“孟老三说得对,我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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