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 160 章_嫁给落魄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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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第 160 章

  沈云玲在沈壁的授意下,最后自然是找到了。

  不过,找到沈云玲之前,忠勇国公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忠勇国公府二公子刘昌元,在某天夜里花天酒地之后,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劫杀。

  幸好的,却是保住了性命。不过,人已经废了。

  就在这之后,沈云玲也被找到了。

  不过找到沈云玲的时候却不是在天花楼,而是在郊外。

  找到她的时候,还有几个男人在她身上运动。

  沈裴蒿大怒,命人将那几个男人全都扔进了大牢。

  而沈云玲被人所污一事,也飞速在京都流传。

  不过,事实却是比人们所听说更为严重。

  沈云玲被抬回丞相府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呆滞了,碰见人就躲。

  大夫只摇头无奈,废了,沈云玲也废了。

  这场婚约,两个主人公皆出了如此意外,究竟是人为还是有此一劫,已经没人理会了。

  至少到现在,两人算是完了,这场意外,不及而终。

  听着这些事,沈壁心情颇好的翘起嘴角,露出难得的真心的笑容,抬手端起茶杯,沈壁浅浅的呷了一口茶。

  正想着,外间儿卫妈妈进来:“小姐,有客来访。”

  有客来访?这个时候?

  沈壁微微皱眉,卫妈妈见状,忙道:“她好像就是之前在丞相府里住过一段时日的那个贵客,瓦萨公主。”

  听罢此言,沈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她点点头,对着卫妈妈道:“让她进来罢!”

  现在卫妈妈多半时间都不用做事了,自从上次沈音的事件后,沈壁便让她休养生息,可她就是停不住,总是做些小事。

  卫妈妈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见的一个身量高挑,身穿淡黄衣裳,脚踏马靴的女子进了屋来。

  见得瓦萨,沈壁不禁微微一笑,她就知道,尔仑说出意欲求娶她的时候,瓦萨必定坐不住了。

  “瓦萨公主,别来无恙?”沈壁轻轻儿的和她打着招呼,示意知竹青珠上茶:“这才几天没见,瓦萨公主就舍不得本郡主了?”

  沈壁笑着调侃,话里却别有意味。

  瓦萨如何不知她话中的意味,只得道:“郡主,你可是说笑了?”

  沈壁闻言,撩拨着茶叶儿的手微微一顿。

  而后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眼,云淡风轻道:“是又如何?”

  对于瓦萨,她可没什么好忌讳的,此刻说话也是直言不讳。

  瓦萨却是不由苦笑,她的面容还是那般的艳丽,可此刻却隐带一丝焦急。

  见沈壁无心攀谈,索性直言问道:“怎么办?我哥已经向你们的皇上提出了要求……”

  “别慌。”她话未说完,沈壁便轻声打断了她:“即便此刻皇上答应了又如何?”

  她目光微微转动,漫不经心似得:“只要还未成定局,事情就会有转回的余地。”

  “可是……”瓦萨欲言又止,沈壁不担心,她担心啊。

  她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若是因此而破灭。

  那她,真不知该作何想了,还有云君,她的爱人。

  沈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绝对会做到,当然,是在你们帮我完成的前提下。”

  她看着瓦萨高兴又垂下的脸,不由轻笑,道:“公主不必忧心,本郡主说到做到,这件事,还需要公主的帮忙。”

  “真的?”瓦萨眼睛一亮,沈壁肯定的点点头。

  “那好!”一听还有希望,瓦萨不由高兴起来,道:“只要你能用的上本公主,本公主绝对会鼎力相助!”

  沈壁不由轻轻的点头,瓦萨虽然看起来性子沉稳。

  可事实上,也不过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

  当初在郊外,沈壁选择不杀她与云君的交易其中之一,便是他们帮助沈壁不被和亲所困。

  而她,则会帮助他们两个逃得生天,挣得一个长相厮守的机会。

  据她之后了解,才知道大漠在北疆和大魏朝之间。

  可国都却是最接近北疆,北疆以巫术著称,大漠自也多多少少沾染一些习性。

  大漠有国师一职,而云君,曾经便是大漠国的接任国师。

  可是,却被大漠国主知晓他与瓦萨之间的私情,因此设计将云君杀死。

  却不料云君命大,活了下来,而后更是被大魏朝的皇后所用。

  沈壁还问道,当初她明月居的老鸦一事,是不是与他有关?

  云君也坦然承认了,而后沈壁就更加确定了,当初在疙瘩村儿里,他们的猜测没错。

  云君的背后是皇后,皇后要夺她手中的藏宝图。

  与夜阑国皇后联手,准备将夜长歌灭杀,却是未能如意。

  没想到,阴差阳错,本在瓦萨心灰意冷,来到大魏朝和亲之时,竟然遇见了云君。

  不,应该说是云君早已在此等候着瓦萨。

  他用一颗爱着瓦萨的心,永远的等着她。

  瓦萨虽然恨他多年未曾找过她,可心中却是存在着对云君的那份爱。

  说到底,不过就是“情”之一字。

  想到这儿,沈壁却是不由嗤笑,情之一字,说复杂却又简单不过。

  不过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两情相悦。

  可若说简单,在这世间,又有多少的“情”是如此纯粹的?

  哪怕其中只是掺杂一点儿外界因素,这个情便变得如罂,粟毒药。

  遮天盖地的涌过来,让人挣扎不出永世轮回,死无葬身之地。

  她自认前世的自己是真心爱过魏凌风,可到头来,她得到的是什么?

  呵呵,想起来,真真儿是可笑之极。

  所以在之前夜长歌对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才能无动于衷。

  情殇情殇,她想,无情,应该便能不伤了吧?

  想着这些,沈壁一时不由兴趣缺缺,又和瓦萨议论了好一会儿,这才命人送了瓦萨出去。

  瓦萨和尔仑自上次成亲宴会之后,便被皇上请到了驿馆之中。

  如此又过了两日,一直无甚大事。

  沈壁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有些事情,也是该是时候解决了。

  她起身,带着知竹青珠还有霖雨一路前去,直到拂林园前停下。

  如今这个丞相府,对于沈壁来说,基本上是通行无阻了。

  她身为郡主,魏宗岚当时也曾赐予她一座郡主府,不过那个时候是在整修。

  现在早已整理好了,只是她懒得搬过去而已。

  拂林园的丫鬟见沈壁来此,忙行了礼,迎面儿却碰上刘妈妈端着药碗来此。

  刘妈妈见了沈壁,心不由一提,目光警惕的看着她,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见过郡主。”

  沈壁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轻声道:“刘妈妈乃照顾刘姨娘的大功臣,不必多礼。”

  刘妈妈收敛神色,仿似没有听见沈壁所说:“郡主大驾光临,可是……”

  “我来看看刘姨娘,既然碰见了,便一起进去吧。”

  她话未说完,沈壁便打断了她,说罢也不管刘妈妈如何,径直就迈步进了屋内。

  刘妈妈端着药碗,看着她的身影迈入其中,一张褶纹满布的老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沈壁和刘氏之间,她可是知道,往上数三代,都不可能好到这般来探望。

  这沈壁来,想都能想到是不安好心。

  可是此刻,谁敢说出口?

  她眉头皱的死紧,不管怎么样,至少还有她在小姐的身边。

  她沈壁胆子再大,权势再高,也不可能敢当着她的面儿如何罢?

  这般想着,刘妈妈也赶紧迈步进了屋子。

  门外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而后关上了房门,闭口不言。

  沈壁一进去,刘氏就听见了动静。

  她以为是刘妈妈来了,便开口叫道:“刘妈妈,我叫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音儿怎么样……”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精致的脸庞,带着盈盈浅笑。

  若是旁人看来,将是多么迷人的一副天然画卷?

  可看在刘氏的眼中,却不易于一个从阿修罗地狱而来,噬人心神的恶鬼。

  “刘姨娘。”沈壁轻轻儿的开口,语气无限温和。

  可听在刘氏的耳中,却是令她忍不住的全身颤粟,回荡在耳边儿的全是冬日最冷冽的寒风:“多日未见,你可安好?”

  刘氏颤抖着身体,缓慢的转过头,语气断断续续,道:“怎么………怎么,是你!”

  刘氏着实对沈壁有了一点儿惧怕的感觉了,这种感觉,从她被逼装病,关进这个拂林园的时候,一点儿一点儿的,就这样慢慢儿的累积。

  她越来越能感觉到沈壁的可怕,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发来的,始于人,最本能的反应。

  “怎么?”沈壁轻笑:“是我,刘姨娘你感觉到很失望吗?”

  她说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姨娘二字。

  “你………你,出去!”刘氏披头散发,神色紧张。

  似乎遇见了什么害怕,又厌恶的东西。

  两种情绪在她身上交织,一种矛盾的气息油然而生。

  而这矛盾,使得她本就病弱,苍白的脸色益发煞白如雪。

  让人看起来,就好似一个纸人儿似得。

  她半靠在软塌上,似乎动一下,说一句话,都很吃力的样子。

  看她这般模样,沈壁心中痛快到了极点。

  曾几何时,刘氏也曾如此对待过她那无辜可怜的母亲?

  如今,刘氏,就是你该偿还罪孽的时候了!

  沈壁朝前走了一步,一个身影却急急的窜了过来。

  对方慌张的抱着刘氏,抬头看向她,一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开口却是苦苦祈求:“郡主,老奴求求您了,姨娘如今病重,身体本就虚弱,怕是,怕是已经……您就大人大量,求您行行好放过姨娘吧!”

  沈壁闻言,不由冷笑一声:“刘妈妈,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她转了转眼眸,示意自己和刘氏之间的距离还差了好一段:“本郡主本是好心来探望一下姨娘,怎的此刻到了刘妈妈你这里,就变成了我要害姨娘一般似的?”

  刘妈妈被她的话说的一噎,忙又道:“老奴,老奴我不是这意思,老奴只是护主心切,想……”

  “够了!”沈壁厉声打断了她的话,冷眼看着她。

  这个刘妈妈,跟在刘氏身边可没少帮她做了坏事!

  “不是这意思?护主心切?”她口中一字一句的念着,随即冷嗤一声:“好一个护主心切!敢情本郡主什么都没做,你便想着要护主心切了,往日怎的就不见刘妈妈你如此忠心耿耿?!”

  闻听此言,刘妈妈脸色一变。

  “郡主……!”她急切开口想要辩解什么,可是沈壁哪里会给她机会?

  “闭嘴!”沈壁冷笑道:“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可就别怪她了!

  “故意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挑拨本郡主和刘姨娘之间的关系,还污蔑本郡主!”沈壁面上狠戾一闪而过:“霖雨!”

  “小姐!”霖雨应声,立马站立而出。

  “把这个挑拨离间,以下犯上的贱奴给我拉下去!”

  她斜眼睨着刘妈妈,眸中透出一丝沁人心骨的淡漠:“家法伺候!”

  “是!”霖雨只管应声而为,可别人就慌了。

  “别……”刘妈妈大骇。

  她哪里想到,刚刚不过是为了刺激一下沈壁,也好能为刘氏争的少受一点气,却偏偏就这么撞到沈壁的枪口上去了?

  她知道,自己刚刚那点儿小毛病,虽然是有了点儿小心机。

  可若真说,到了动用家法的程度,却是万万没有的,可看沈壁的态度,怕是……

  “郡主!饶命啊!郡主!老奴一时口误,不小心冲撞了郡主,求郡主饶命啊!”不管是什么,此刻刘妈妈只管大声求饶。

  若真是被拉下去了,这里到时候就没了外人,沈壁真要对刘氏如何,那可就是两眼一摸瞎了。

  就算不是这个,且说那家法,又岂是那般好受的?

  “沈壁!”刘氏也吼了起来,紧紧地拉扯着刘妈妈的袖子。

  她看着沈壁,眼里透出浓重的愤恨,夹杂着丝丝无力。

  现在,便是沈壁在她面前真要把刘妈妈如何?又岂是她能阻止的?

  她心里愤恨,悲哀,无力,击垮着她的内心。

  曾几何时,那个风光无限的刘倚青,丞相府意气风发的二夫人,竟然落到如此境地?

  愤怒慢慢淡去,刘妈妈的厉声嘶吼在她耳边回荡。

  面前更是出现沈音那张毁容泪流满面的容颜,刘氏眼里的厉色渐渐被无力覆盖。

  她看着沈壁,无力祈求道:“郡主,求您了,大人有大量,刘妈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求您放了她吧!”

  她不得不承认,她输了,一招棋错,步步皆输。

  处心积虑十六年,却不敌眼前少女一个心念之间。

  刘氏输的荡然无存,什么都没有了。

  “刘姨娘……”沈壁看着她露出这般形容,忍不住想起前世沈音在她面前那些嚣张跋扈的日子,眸中光芒明灭不定。

  重来一世,她终于能大仇得报一回,让刘氏和沈音着两个罪魁祸首得到报应。

  她站在刘氏面前,就好似是看见了前世的沈音站在她的面前。

  不过,有一点儿不同的却是,前世的沈音站在她的面前,嚣张跋扈,充满胜利者的得意。

  而她,站在这里,只是发自内心的一种顺畅,不骄不躁。

  沈壁不说话,刘妈妈还是在叫着。

  霖雨上前一步,伸出手拉住刘妈妈的肩膀用力一扯,便轻易将主仆两人扯了开来。

  “小姐!”刘妈妈眼里透出绝望,凄惨的叫着刘氏。

  “刘妈妈!”到了此刻,便是刘氏再不信,哪里又不能明白?

  沈壁,这是铁了心来找茬儿的?

  她的目光又陡然狠戾,看向沈壁,眼里透出一股抵制:“沈壁!你要杀要刮,只管冲着我来便是!刘妈妈年纪大了,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连她也不放过?!还有我的音儿!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刘妈妈年纪大了是无辜的?沈音也是无辜的?

  沈壁只想放声大笑,她眼眸之中,冷冽的寒气弥散开来,语气冰冰冷冷:“刘姨娘,你莫不是糊涂了罢?若仅凭刘妈妈年纪大了便是无辜的,那你们所害那么多人的性命岂不是更无辜?”

  “你……”刘氏被沈壁说的一滞,却是愣愣地开不了口。

  她知道,自己能在丞相府一手遮天那般久,肯定有很多无辜人命丧于她手……

  她无从反驳。

  沈壁却是不管她,冷哼一声,便又继续道:“你说沈音也是无辜的?”

  沈壁不禁轻笑一声:“对,她是无辜的,可是,谁叫她自己贪心不足?那般的性子,便注定了她如今的结果!”

  刘氏听着沈壁的话,目光渐渐的浑浊,似在挣扎,痛苦不堪的样子。

  沈壁掀起嘴角,继续开口给她一记重锤:“刘姨娘,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大姐姐,呵呵,她可是出了大风头呢,不仅冒充四妹妹出嫁,还在半路上被人发觉,而后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掀露秘密,她毁容的样子,想必如今也已经深深地种在大魏朝百姓的脑海中了吧?”

  她所说的虽然被她有意曲折了一下,不过大概也就是这些。

  她说的轻松,可刘氏却是听的快要晕厥。

  她本就病重,刚刚又因为刘妈妈的事和沈壁对上,心头更是牵扯的痛苦不堪。

  而此刻沈音的事,完全就是她不能接受的状态。

  她拼命的摇头,双手死死的抓住头发,不停揪扯,一扯就是一把头发跟着掉了下来。

  她只觉头疼欲裂:“你撒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根本就不相信沈壁所说,可偏偏脑子里总是想起沈壁所说的画面。

  她的音儿,那般高贵的存在的音儿。

  如今,就如被打入地狱的恶鬼,难见天日了吗?

  音儿!她的音儿!

  看着刘氏这个样子,身后知竹青珠有点儿担心,纷纷上前护在沈壁身前:“小姐,刘姨娘这个样子,是不是疯了啊?!”

  青珠胆子小,有点儿后怕的问着沈壁。

  “别瞎说!”知竹立马皱眉呵斥了一声,接而又道:“刘姨娘本来就病了,说不定,这是发病的缘故,小姐,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沈壁摇摇头,看着刘氏继续道:“刘姨娘,事到如今,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难道你还没有了解吗?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自作自受!”最后的话,沈壁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你撒谎!我们没有错!没有错!我们没有错!”

  刘氏受到刺激,听了沈壁这番话,更是偏激的不行,扯着脖子厉声吼道:“我们没有错!我们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都是你!沈壁!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你才该死!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我跟你拼了!”刘氏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还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此刻却突然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扑向沈壁。

  “啊!”知竹青珠不由吓得大叫一声,忙闭着眼睛上前护住沈壁:“小姐!快走!刘姨娘发疯了!”

  然而,那种凛冽的疯癫气息并没有如预料般到来,被刘氏抓住然后被打的痛楚也并没有。

  两人丫鬟不由诧异,睁开眼,却见沈壁笑看着他们两个。

  “小姐,这……?”两人不解,沈壁却是不说话。

  刘氏的叫声还在,两人不禁转头看去,却见刘氏被霖雨压制在床上,只能撕扯挣扎着大叫,却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刘氏披头散发,怒目圆瞪,一张脸上充斥着冷冽的气息。

  看起来就好似那些地府的冤魂,两人被看的不由打了个激灵,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沈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刘氏发狂的大叫。

  沈壁微微一笑,扬唇轻声道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姨娘放心,本郡主福泽齐天,一定会比你好命的,而你,不用好死了。”说罢,脸上笑意更甚,道:“知竹青珠!”

  “到!小姐!”两人立马跳出来。

  “刘姨娘犯病,快去给刘姨娘喂药吧!”沈壁轻声提醒。

  知竹青珠闻言,不由齐齐对看了一眼,接而又抬眼轻轻虚了一眼刘氏,转而又看了看沈壁,轻声道了是。

  知竹去拿了那碗刘妈妈端来的药,走上前。

  在霖雨的压制下,硬是和青珠两人将药给刘氏一丝不漏的喂了下去。

  等到最后一口的时候,一直笑着看他们喂药的沈壁,却突然出声:“让我来罢!”

  知竹和青珠一愣,接而恭敬的递过药碗。

  沈壁就在刘氏惊恐的目光中,笑盈盈的接过了药碗。

  而后在她的注视下,放下了一颗圆溜溜呈朱红色的药丸。

  刘氏瞪大眼,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开口。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这个药丸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刘氏怎么能开口?

  见她如此,沈壁不由嘴角一勾。

  看了霖雨一眼,霖雨点了点头,在刘氏的身上一点,而后双手把她的腮帮子一捏,力气之大,使得刘氏不得不张开了嘴巴。

  沈壁见状,笑眯眯的,一下便将剩下的药喝着药丸塞近了刘氏嘴里。

  “唔唔唔……”刘氏喉咙不停的发出呜叫,

  霖雨冷哼一声,双手几个动作,便听的“咕”的一声,那些药带着药丸就尽数被刘氏吞进了肚子。

  如此,霖雨才放开了刘氏,而后在她身上一点。

  “咳咳!”被她一放,刘氏不受力,一下便趴在床沿咳嗽个不停。

  还用手不断的去抠嘴里,企图把沈壁喂进她嘴里的东西给抠出来。

  沈壁看着不禁好笑,那进了肚子的东西岂是这般容易就能弄出来的?

  那个药可是她特意找夜长歌求来的,能让人的神志错乱,心境崩溃。

  且这药入口即化,此刻怕是都已经在刘氏的身体内散开了。

  想着,沈壁不由轻声笑了起来:“别费劲儿了,你还是安生一些罢!”

  “沈壁!”刘氏盯着她的目光,都恨不得要把她给吃了似得:“你这个小贱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沈壁笑的很无辜:“做了什么?”

  她弯了弯唇:“我做了什么?刘姨娘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沈壁,你……!”刘氏还准备说什么。

  沈壁却是冷冷一笑,看了一眼霖雨,霖雨立即会意,抬手一记手刀打在她的后颈。

  刘氏的话未说出口,便两眼一翻,接而晕倒在床上。

  沈壁冷冷一哼,看也未看刘氏一眼:“走罢。”说着,率先迈步,出了屋子。

  霖雨立马就跟了上去,身后知竹青珠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氏。

  也不管她,忙跟了上去,主仆四人从刘氏的厢房出来,都没有看见一个人。

  看来这些人都很上道,全都跑了出去,一出拂林园,立马就有丫鬟迎了上来。

  “郡主。”丫鬟轻声福礼道。

  “嗯。”沈壁应了声,而后淡淡的扫了一眼这几个丫鬟,道:“刘妈妈犯了家法,姨娘身边没了人照顾,从今往后,你们可要多尽一点儿心了。”

  “是!”几个丫鬟心下不由暗暗叫苦,照顾刘氏,这可是个苦差事。

  可转念一想,几个丫鬟又不由眼睛一亮。

  刘妈妈以前在刘氏身边,刘氏的一切事宜都是她管着的。

  那么以后由他们管着,是不是就能从其中捞点儿油水呢?

  这般想着,几个丫鬟纷纷应了。

  沈壁如何不知他们心中的一些小心思?也不点破,看了他们一眼便带着霖雨几人走了。

  等到沈壁一走,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而后一个一个的往拂林园里跑。

  到了刘氏的厢房里,却见的刘氏躺在床上。

  刘妈妈,自是被霖雨用了法子处死了。

  如此,又过了几天,丞相府里渐渐的传开了一个消息。

  拂林园的那位,终于又发病了,说是已经彻底的疯了,天天在拂林园内尖叫连连,大声喊着贱人,该死之类的话。

  有时候还不停的叫着大小姐沈音,搞的拂林园里那些以为占了大便宜的丫鬟叫苦连天。

  渐渐的,一个月过去了,正值盛夏的时候,拂林园的院子传来一声尖叫。

  起初众人都还不以为意,最近拂林园里这样的事不少。

  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可渐渐的,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跑出来,嘴里急急道:“不好了!不好了!刘姨娘不行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壁正好心情的喝着茶,脑子里想着魏凌风传来的帖子,请她前去府中一聚。

  沈壁不由勾了勾嘴角,魏凌风,怕是忍不住要出手了罢?

  而青珠却在此时满脸兴奋的跑进来:“小姐!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卫妈妈还是像往常一样的拦住她:“你这蹄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般咋咋呼呼的,你还是这样?”

  青珠笑着躲开卫妈妈,蹦跳到沈壁身前:“小姐,前院儿出大事了。”

  “哦?”沈壁心里不由算了算时日,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却还是假装不知道似得问了一句:“什么事?”

  青珠笑的神秘,声音略微压低,搞的一旁的卫妈妈和霖雨知竹都颇为好奇。

  见得几人如此,青珠得意的不行,忙道:“刚刚传来消息,拂林园那位,不行了。”

  青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愉悦了,夹杂了一丝黯然。

  沈壁听罢,心里清楚青珠是因为什么。

  她的心中只怕是想着,刘氏的死怕是与他们有关,心里过意不去。

  转眼一看,一旁的知竹也是如此表情,霖雨倒是满脸的无所谓。

  卫妈妈更是不知其中原因,此刻听罢只是唏嘘:“想当初那位可是何等风光?唉!世事就是如此无常,到头来,还不是落的一个一捧黄土的下场?”说着不禁摇摇头。

  沈壁闻言,不禁在心里低叹一声,心道:“青珠,若是你知,你前世结局因果,怕此刻也不知该如何作想了罢?”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因果得报,再无牵扯。

  可这话她不能说出口,也只得想了想,委婉的开解她们的情绪,道:“青珠,知竹,这件事,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如何落的如此下场?”

  知竹青珠被她问的愣住,沈壁摇摇头,继续道:“这一切,就如之前所说,不过是她作恶多端,自作自受罢了,况且,她如今那般模样,这早早的去了,也是对他的好处,不然,这样活着,也不过是煎熬罢了。”

  青珠和知竹听罢,不禁在脑中细细一想,也好像是那么个理?

  想着,两人的神色渐渐的恢复过来。

  沈壁见状,微微一笑,接而起身道:“怎么说,她也是我丞相府一份子,而今这个样子了,逝者为大,咱们也去看看吧!”

  青珠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小姐,人家只是说不行了,还没死呢!

  好吧,其实她也知道,刘氏那个样子,也撑不过去了。

  唔,说不定小姐过去,她还会早点儿去也不一定。

  这般想着,青珠回过神来,却见的沈壁他们早已走远了,忙叫着:“诶诶!小姐,等等奴婢啊!”

  几人到拂林园的时候,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几乎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来了,刘氏不管怎么说,以前十几年间也是丞相府的掌权人。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人家还有一个忠勇国公府后盾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刘氏之前做事从来都是一刀两面,得罪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其中,就以二房太太和大姨娘为首。

  二房太太因着刘氏掌管着丞相府,过去十几年,没少受她的气。

  大姨娘更甚,恨毒了刘氏,打压了他们母女这么多年不说,特别是如今沈云玲落的如此境地,大姨娘觉得全都要怪刘氏和沈音。

  还有七姨娘,她自从上次被当作出头鸟打了一枪,现在算是收敛了不少,还有五姨娘的孩子。

  她和七姨娘两人都差不多,因为孩子,虽然明面儿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心底对于刘氏也是恨毒了,恨不得她死。

  沈音扑倒在刘氏的床前,脸上带了面纱,哭的撕心裂肺,泪水打湿了面纱紧紧地贴在她脸上,她都浑然不觉。

  许多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由转过了眼。

  沈壁走到大夫人身边,大夫人转头看了她一眼,紧紧地握住沈壁的手。

  她亦是回握住大夫人,大夫人看着床上的刘氏,低低的叹了口气。

  她对刘氏,不是不恨,可事到如今,刘氏也已经这般模样,也无甚大意了。

  沈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神情淡漠,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就像她说的。这些都是刘氏该得的。

  前世的她,经历过比这更为惨烈的撕心裂肺。

  现在这样,她都觉得便宜了刘氏。

  不过,至少沈音体会到了那种,看着至亲在自己面前慢慢儿死去的痛苦。

  “娘!娘!”沈音不管众人如何,此刻她只是一个女儿。

  为即将离开人世的母亲,悲伤哀戚的女儿。

  说起来,沈音这对母女,也是可悲,活着的时候,一个一个的算计,便是母女俩之间,都夹杂着各种不纯粹的关系。

  偏偏到了死的这一刻,又知可贵。

  刘氏浑身无力,她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沈音,心里痛的不行,眼眸渐渐的浑浊。

  而后又逐渐清明,眸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不管是看热闹的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漠不关心更是无所谓,她闭了闭眼。

  沈壁看见,她的眸光扫过自己的时候,那闪过的一丝不甘,脸上渐渐的晕开一丝笑来。

  刘氏的脸色突然红润起来,眸光清明,看着趴在她身前的沈音,艰难道:“……音儿。”

  “母亲!”沈音忙向前。

  “过来……我,我有话要,要对你,说。”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可她的面色却是益发的红润,连眼神中的光彩也似恢复如初。

  众人看着,不禁摇摇头。

  “嗯,嗯。”沈音贴在刘氏的身前,嘴里抽泣道:“你……还上来,一点儿。”刘氏艰难道。

  “嗯嗯!”沈音应着,又往上了一点儿,贴在刘氏的嘴前。

  不知道刘氏说了什么,不一会儿,沈音突然大叫一声:“母亲!呜呜!”

  接而便大哭了起来,沈壁看着倒是奇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沈音这般。

  刘氏脸上晕开一丝笑,看了一眼沈音,眸中满是不舍心疼。

  她似乎想要抬手摸一摸沈音,可手抬至一半,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沈音赶紧一把捉住,抬头看着刘氏,刘氏脸上的笑慢慢儿的凝结,眼皮轻轻儿的磕上。

  “母亲!”拂林园内,发出一声破天的惊吼。

  沈音哭的撕心裂肺,嘴里全是喃喃。

  至此,众人不禁闭了闭眼。

  刘氏,终是,死了!

  刘氏死了,众人心思不一。

  有沉重的,有无动于衷的,还有看好戏的,只不过脸上都未曾表现出来。

  沈音的哭声在屋子里回荡,尽管这个屋子围满了人,可众人还是觉得似有风一阵儿一阵儿的阴风刮过。

  一旁老夫人闭了眼,脸上无任何的神色,只捻着佛珠转动,发出“哒哒”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起身,只说了句:“逝者为大,让她入土为安吧。”

  沈裴蒿应了,看了一眼床上的刘氏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不管怎么说,刘氏和他,曾经也是恩爱过的,落的如今这个场面,沈裴蒿也是在意料之外。

  他蹙了蹙眉,语气带着一抹哀色,却又很快的消散:“就照老夫人所说的办吧。”说罢,转身拂袖,大步离去。

  大夫人心领神会,低低的应了一声。

  其他人看热闹也没了,刘氏死了,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此刻结果也出来了,自是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了,皆三三两两的散了。

  沈书颖经过沈壁,挤眉弄眼了一阵,被白氏拉着走了,母女俩的面上净是光彩。

  沈壁知道,他们这是高兴的,被刘氏之前打压的久了,如今刘氏死了,当初他们合作的一部分也就完成的差不多,另外一部分便是要他们和丞相府分家出去。

  沈壁仔细想了想,现在来说刘氏便是死了,也不会又过多干扰。

  且又是大夫人当家,沈裴蒿那里基本不会多管后宅之事。

  说起来,应该不难,难得就是,只怕老夫人那一关,不好过。

  不过沈壁细细一想,也觉得不碍大事。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大夫人看向扑在床榻上的沈音和已经死去的刘氏,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时,沈音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凌厉如刀,紧紧地盯着沈壁。

  那模样,就好似要吃了她似得。

  沈壁与她的目光对视,丝毫不在意,反而还微微一笑。

  沈音双眼哭的通红,肿肿的一圈,里面又夹杂了滔天的恨意,浓的快要化成实质。

  她恨不得要冲上前去,把沈壁那张巧笑倩兮的脸给撕个粉碎。

  可她又想起刘氏死前对她说的那句话:“音儿,活下去!快逃出去!”

  脑子里飘荡着这句话,她这才拼命的忍住了想要和沈壁同归于尽的想法。

  和沈壁对视了一瞬,沈音胸膛剧烈的起伏,而后继续趴在刘氏的身前哭泣。

  大夫人拉了沈壁的手道:“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生的安静一下。”

  沈壁点点头,笑的温婉和善,轻声道:“好的,母亲。”

  而后睨了一眼沈音,嘴角划过一丝冷冽的光,心道:“沈音,你慢慢儿的体会吧,这至亲在你面前死去的痛苦,过不了多久,我便会让你慢慢儿的体会,前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拿回来!”

  大夫人和沈壁一起转身离开,大夫人扫了跪了满屋子的丫鬟小厮,正色道:“你们先退下,去准备刘姨娘的葬礼,好好儿的安排妥当!”

  “是!夫人!”大夫人此言一出,在场的丫鬟全都垂首应道。

  而后慢慢儿的退了出去,沈壁和大夫人也走了出去。

  路上,大夫人轻哼冷声道:“刘姨娘一生都争强好胜,什么都算计几分,只盼望着能出人头地,可到头来,到底是没落了,太过算计,以至于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说她是可怜,可偏偏她心狠手辣,又让众多人恨。”

  说着摇摇头,道:“明娘啊,母亲只盼望你们三兄妹,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听大夫人这般说,沈壁也不禁露出一丝怀念。

  前世,母亲的愿望也不过如此。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却是因为那些个黑心肠人的贪婪,化为一场空梦。

  这一世,局势已经牢牢的把握在她手里了,她绝对会让母亲如愿的!

  解决了刘氏和沈音他们,接下来,便是魏凌风了!

  她笑着回答:“所以呀!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母亲莫要太过忧心,过去的事便让她过去罢,我们要看向以后。”

  她笑着依偎在大夫人的臂膀,轻声道:“母亲的愿望如此朴实简单,一定会实现的。”

  大夫人闻言,不由笑的无奈:“就你这张嘴甜,呵呵!”

  而后和沈壁慢慢儿的走着,轻声道:“望能如此,就好。”

  风中随之飘散娓娓余音,渐消渐散。

  ……

  ……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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