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_死遁后师尊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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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直到把南枝的脸踩进了泥土里,见她像狗一样吃了满嘴泥,彭邬这才攥着头发拉起她,转动脑袋欣赏她狼狈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很是满意地说道“明日一早我便来看你,你最好给我识时务点。”

  临走前看着脚底沾的血,彭邬皱着眉毛一脸嫌弃地直接在南枝的衣服上蹭了蹭,直到蹭干净这才大步离开。

  许久之后,南枝吐出了嘴里的泥才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浑身火辣辣的抽疼中,她慢慢地挪动身子,靠在石台上大口喘熄。

  凌乱的发丝落在脸庞上,勾得脸庞有了细密的痒意,她抬了抬手才感觉手臂疼得不行,缓缓地垂眸看了一眼发现手臂上的衣服被抽破,露出好几条皮开肉绽的鞭痕

  可是脸上的痒意太甚,痒的睫毛细细密密地颤了起来,最后她愣是咬着唇闷哼着抬起手臂擦了擦,发现全是脏污的泥土和血水。

  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靠着石头边喘熄了许久。

  她像是撑不住似的耷拉着脑袋,沾染了鲜血的发丝贴在脸上,白皙的脸颊上那黑漆漆的脚印分外显眼。

  灵力被封便毫无还手的能力。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她必须得像个办法自救!

  彭邬高临下地扫了一眼那空白的纸,脸上说不出的阴沉“东西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他问“南枝,你知错了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南枝懒得跟他争辩。

  见她这要死不活的模样,丝毫也没有昨日里瞪着眼的凶狠,彭邬心情不错地蹲下`身,看着南枝说道“这么乖巧听话的样子,倒是顺眼多了。”他伸手抬起南枝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这脸倒长得很是不错,细皮嫩肉娇俏可人……”

  只是毕竟身处危险中,这一觉也睡得很不踏实。

  实在受不住时她撅着嘴对自己的伤口吹着气,像是想要缓解些痛苦,后面也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骂人骂得太累了,她靠在石台边,蜷缩着睡着了。

  “昨夜不还是玉宵仙尊吗,现在就是君无渡了?”彭邬嘲讽地笑了一声“看来君无渡把你逐出师门是应该的。”

  “分明是别人太过贪婪……就算我不救人也依然会落入这些人的手里……可是无论如何,我救人没有错……没有错……”南枝摇着脑袋,昏昏沉沉地喃喃“阿姆,阿姆……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他看着南枝,眼神淡漠又凉薄,“你同情谁便会背负谁的命运,没有雷霆手段不行救人之事,否则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愚蠢行为!”

  刹那间便有鲜血从鬓角滑落。

  南枝毫不犹豫地吐了他一口唾沫,“你敢碰我一一分一毫,我宁愿血溅当场!”

  她不想再看到君无渡似的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天早上,俊俏的少年郎拿着一束盛开热烈的白茶花走了进来,

  彭邬面色一肃,抽出手帕,缓缓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然后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南枝的脸上。

  “我说了我不知道。”南枝恨恨地瞪着他。

  南枝坐麻了,动了动身子,到处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如今四下无人,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痛楚,一边骂道“死变态,死疯子,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得把你日夜吊在悬崖边上,天天一点点割你的绳子……嘶……疼死了。”

  南枝心口狠狠一颤,却强自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说道:“那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问仙七弑!”

  “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乖乖听话!你不信的话不如现在就试试?”

  这一巴掌的力道很重,南枝的脑袋直接撞到了身后的石台。

  君无渡眼神一沉“你如此冲动易怒爱逞强,做事不计后果,吃了这样的苦头竟还不知悔改?”

  给了也是死,不给虽然受罪但是能拖延时间给自己找寻机会。

  恍惚间她竟然梦到了君无渡,他就站在黑暗里眼静静地看着她,就像个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仙人般睥睨着她,一身都充满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要她认错,他会立刻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见南枝眼里终于滑过了恐惧的神情,彭邬张狂地笑了一声“马上给我写!”

  南枝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救人,我就该坐壁上观?”

  彭邬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现在给我立马写,否则我今天就挑了你的脚筋!”

  “分明是别人觊觎‘问仙七弑’,我不过怀璧其罪,我有什么错!”

  南枝因为烦躁疼痛而皱起的眉缓缓地舒展开了,她干裂渗血的唇嗫嚅着唤了声“周小一……”

  “若你不强行出手,抱你所谓的不平伸张你所为的正义,你的身份岂会过早暴露?”

  “……”

  “这梦好生烦人……”

  彭邬盯着她怒气冲冲的眼,突然阴测测地笑了笑“你这般年纪,大概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炉鼎。”

  在这最浓稠的黑暗里,有人把这三个字听得真切。

  于是她想也不想地说道“我说了我没有,有本事你去找君无渡要啊?”

  南枝意识滚烫又模糊,因为这句熟悉的诘问而恍惚,许久后她不解地问道“我……哪里错了?”

  意识还未清醒,她整个人就戒备地立刻看向来人。

  第二日,南枝还没睡醒就被人给踹醒了。

  南枝被打得眼冒金星,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转了起来。

  “我没有错,救想救之人更没有错,我有我的道!”

  暗处,空气好似凝滞了一瞬。

  “那你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南枝麻着脸,捡起地上的毛笔,又连编带改的写出了第三问就再也不动了。

  彭邬压下欣喜的神情,拍了拍南枝的脑袋,“这就对了,给我乖一点我还能饶你一命!”

  怕夜场梦多,他收起第三问说道:“继续写!”

  “我脑子疼浑身疼记不起来了。”

  南枝知道就算要受些皮肉之苦,也要把时间拖延下去。

  没有人会来救她,她必须依靠自己、不然她会像老鼠一样死在这里!

  她的生命好不容易重新来过就死在这里,她不甘心!

  一听这威胁的话,彭邬脸色一变,鞭子再次召唤出手,对着南枝又挥了过去。

  南枝看到鞭子的那一瞬间,立刻抱住了脑袋,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就像是被打习惯了一般……

  暗处理君无渡的心里蓦地像被刺了一下。

  昨夜被抽过的地方再次被抽中时皮开肉绽,那鞭子抽起来时带着一串血珠。

  兴许是真的怕把南枝给打死了,给了她一个教训之后,彭邬就收了鞭子,

  把毛笔踢到南枝手边,“写!”

  “你这个变态王八蛋,你会遭报应的!”南枝愤愤地骂道。

  “我遭谁的报应,老天爷?”彭邬大笑了一声“若是你说玉宵仙尊会来救你,我倒觉得还有那么点可能。”

  南枝抿了抿唇没说话。

  见她一声不吭的模样,彭邬倒是有了一分好奇地问道:“你若是说玉宵仙尊会来找你,我倒是还约莫得多考虑两分,难道你知道君无渡不会来救你?”

  暗处,君无渡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了南枝的面前。

  他垂着眼看向南枝。

  南枝缓缓眨了眨眼。

  没有人会来救她!

  从被抓住的那一刻,南枝就没有想过会有谁来救她。

  即便有机会告诉周小一,她也绝不会让他冒险一分。

  更别提君无渡,她想都没有想过。

  以君无渡的性子,就算知道了也绝对不会伸手救她,他只会高高在上的斥责她,然而她却说道“君无渡会来救我。”

  听到这话,君无渡神情复杂了一瞬,可是下一息他就看见南枝垂下脸,嘴角牵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这一瞬,心里蓦地像被针刺了一下。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会救她,这一刻君无渡甚至清晰地知道即便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绝不会向他求救。

  “哈哈哈”彭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扬天大笑着“那又如何?”

  南枝本来就是附和他而说的,当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时,天大的风险也挡不住贪婪的人心,而何况是无数剑修梦寐以求的绝顶剑谱?

  所以被反问时南枝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神情。

  “没有人能救你,现在就给我写!”

  南枝摇着头“我脑子被你打疼了,我现在全部忘记了。”

  “很好!”

  彭邬收起脸上的笑,阴测测地说道。

  而后只见他手臂一挥,南枝的身子再次被吊在了空中。

  身体绷到了极致,全身的重量都依靠被悬着的手臂承载,这一瞬南枝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断了。

  彭邬死死盯着她“写不写?”

  “忘记了!”

  “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实听话!”

  那铁链狠狠朝下放去,女孩细嫩的脚心重重地落在了尖锐如针的铁刺上,瞬间涌出了猩红的鲜血。

  这一瞬,南枝疼得浑身颤栗。

  彭邬像是很喜欢看她这般模样,抱着膀子细细地欣赏了一圈,又像是不够满意似的,又放低了一些铁链。

  这下南枝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密密麻麻的尖刺上,那尖刺便深深地扎入了脚心,细嫩的脚心瞬间血流如注。

  南枝浑身抖如筛糠,死死咬着牙齿才不至于让自己发出凄凉的惨叫。

  可是她越是这样,彭邬却更不满意,他像是玩玩具一般,抬手时铁链升高,放下时铁链下降,千疮百孔的脚底便这般一次又一次地遭受着穿骨凿髓的疼痛。

  南枝再也承受不住惨叫出声,脖颈青筋暴突,眼球都因为剧痛而生生冒出了血丝。

  而见她如此,彭邬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

  他恶劣地延长了把南枝放下来的时间。

  等待剧痛的时间是极致的折磨,不知道什么时候疼痛会来临,这样的折磨比直接的痛意更加折磨。

  她浑身紧绷到宛如一捧就会折断一般,颤唞着呜咽着恐惧着……

  欣赏着南枝苟延残喘的模样,待到她好似缓过去时彭邬却手臂一挥,南枝血肉模糊的脚板再次重重落在了尖刺上。

  南枝大张着嘴像是已经疼到了窒息,脖颈拉长得像是要生生折断了似的,过了好几息她喉咙才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一声声的惨叫声,回荡在阴暗的囚牢里。

  一声声敲向浓稠的黑暗里。

  可是那黑暗却始终沉默无声,像是无动于衷地隐匿在那里。

  见折磨得差不多了,彭邬抬着手好整以暇地问道,“写不写?”

  南枝低垂着脑袋,汗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她像是痛得已经精神恍惚了,一双清亮灵动的眸子此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纤细的身子抖如筛糠,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

  “写不写?”

  “……我写……我写……”

  南枝终于被放了下来,重重地仍在了地上。

  她蜷缩在脏污的石板上,细细索索地抖着,捡了好几次才把地上的毛笔捡了起来。

  君无渡看着她就这么衣衫破烂浑身鲜血地爬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写着。

  从君无渡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被扎成了血窟窿的脚底,一缕缕鲜血从细小的血洞里流出,蹚过凹凸不平的脏污石板,在君无渡的脚边汇成了一滩。

  他垂着眉,任凭那鲜血就这样一点点染红了雪白的锦靴,一向洁癖的男人,这一次却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南枝写着写着就再也写不下去,抓着笔晕了过去,笔尖的墨汁滴在纸张上,晕染开来。

  见她没动彭邬走近踢了她几脚,南枝却毫无反应。

  彭邬蹲下`身正要细看时,南枝却突然睁开眼,手中的簪子直接朝彭邬的脖颈刺去。

  只是那簪子堪堪刺破了皮,就被彭邬手臂一档再也刺不进分毫!

  “找死!”勃然大怒的彭邬不由分说一掌拍在了南枝的胸口上。

  南枝口吐鲜血被拍出了很远,手中的簪子掉落在了地上。

  盯着怒发冲冠的彭邬,南枝突地咧唇一笑,接着这笑就再也停不下来“哈哈哈哈,”

  彭邬阴狠地盯着她“你笑什么!”

  “你中毒了,哈哈哈,我死你也会死!”

  彭邬脸色大变,立刻去探查自己的心脉,发现身体果然有了异常,脸色大变地塞了一颗解毒丹,一剑抵在南枝的喉咙“解药!”

  南枝吐了口血,瞪着他“放了我,我便给你解药,否则你就陪我一起死!”

  看着南枝,彭邬突地笑了,只是双眼却没有任何笑意。

  “你这般性子,身处这样的绝境下也想着反击,倒是很合我胃口!”

  “君无渡倒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可惜,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冤种!”

  盯着他这般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南枝过了好久才说道:“我没有想要取你性命,只要你放了我,问仙七弑和解药我双手奉上!”

  彭邬脸色一变“老夫平生最恨被人威胁。”

  话音一落,手中的长剑直接刺入了南枝的腿,“你既然想跑,我就成全你,让你再也跑不掉……”手起刀落,在南枝的惨叫声中,她的腿生生被刺出了两个血窟窿!

  见南枝疼得浑身痉挛,“解药!”

  等南枝终于从至死的痛楚中回过神来时,她突地冲彭邬笑了笑,她吐着鲜血数着“三”

  “二”

  “一”

  彭邬陡然睁大了眼睛,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南枝只是疯狂的笑,她盯着彭邬有着报仇的快意,像是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你要受尽皮肉溃烂的折磨而死……哈哈”

  “你这贱人!”彭邬泄气得抓起一旁的剑就朝南枝刺去“我要死也要带上你!”

  南枝不想死,她拼命地拖着腿朝后缩,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这人就会身体彻底麻痹,威胁不到她了。

  眼看那锋利的剑刃朝南枝刺去时,一柄通体泛黑的长剑带着强悍的灵气从天而降。

  彭邬反应极快地举剑就挡,身子却依然被生生逼退到墙角。

  一个白色身影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看着来人,彭邬已经变得乌青的脸更黑了,像是不可置信地问道“君无渡……你一直在这里?”

  南枝睁开眼看向君无渡,眼里没有开心亦没有庆幸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她只是那么无神地看着。

  君无渡双眸冷戾地盯了他一眼,下一瞬身子消失在了原地。

  本来已经中毒的彭邬在君无渡凌厉的剑势下走不过十招,便口吐黑血地砸在了地上。

  见君无渡拖着剑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彭邬捂着胸口神情惶恐地问道“君无渡……你……你想做什么!”

  君无渡如同看待死物一般看着彭邬,“你欺辱我的弟子,还问我做什么?”

  彭邬撑着手臂一步步朝后退去,一边说道:“她明明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你……你不能杀我,你是正道魁首……你不能杀我。”

  君无渡一身寒霜,不妄剑直直地朝彭邬刺去。

  见状,彭邬狠狠一咬牙,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魔气,然后整个人化作鬼魅般朝君无渡抓去。

  “九重天华?”君无渡诧异了一瞬,“你竟偷练魔功!”

  见一击不重,彭邬吐着血闪狼狈要逃,可是君无渡怎么可能容许人在他眼皮底下逃走。

  不妄剑一声龙吟,金光闪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彭邬被生生地钉在了石墙上。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君无渡一言不发,单手悬于他的头顶,在彭邬一声声绝望的怒骂声中很快被散了一生修为。

  南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明明双腿痛得打颤,她却抓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剑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披头散发地咬着牙,举剑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彭邬刺去。

  她要杀了他!

  杀了他!

  她脑子里此时只有这个的念头。

  在彭邬惊骇的神情中,眼看那剑就要刺中他的喉咙时,南枝的手腕却被君无渡一把抓住了。

  南枝双眼血红,恶狠狠地盯着君无渡“你放开,我一定要杀了他!”

  君无渡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不能杀他!”

  “凭什么,他那样对我,凭什么我不能杀了他!”南枝疯狂地想要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神情近乎癫狂地吼道“他该死,他必须死……君无渡你给我滚开……”

  “南枝!”君无渡一掌打掉了南枝的手中的剑。

  南枝的身体狠狠一颤,狼狈地摔在了地上,脑袋重重地磕在了石板上的那一瞬,她眼前一黑吐出了一口鲜血。

  反应过来是自己用力太大,君无渡眉头紧皱脸上闪过懊悔的神情,立刻弯腰就去扶她。

  “啊啊啊啊不要碰我!”南枝尖叫着,撑着手臂朝后退去,充血的双眼看着君无渡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君无渡伸出的手蜷了蜷,一双手僵在了空中。

  南枝躲开了君无渡的手,余光又看到了彭邬,她整个人又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爬过去捡剑又要朝彭邬刺去。

  君无渡抿了抿唇,化掌为刀辟在了南枝的后脖颈上。

  南枝身体一软,彻底地昏了过去。

  南枝醒来时,怔怔地望着房梁出了好一回神。

  直到看见明亮的窗机,干净的房间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地牢里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南枝微微抬眸,就看见君无渡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榻边,端着药碗对南枝说道:“该喝药了。”

  南枝静静地看了君无渡好一会儿,撑着双臂挣扎着坐了起来。

  君无渡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过枕头垫在了她的身后。

  俯身动作时,他身上清冽的梅香清晰地钻入了南枝的鼻间。

  南枝厌恶地偏过头。

  君无渡看着她这般动作,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直到他手中的碧绿翡翠碗里的热气渐消,他缓缓提醒道:“该喝药了。”

  说着君无渡像是习惯性地拿起了碗里的勺子,盛了药,递到了南枝的嘴边。

  南枝偏了偏头错开了。

  君无渡就这么看着她,没有说话。

  “谢谢仙尊,我自己可以的。”她礼貌地说着,抬起挨了几鞭子的手臂从君无渡手里接过了勺子。

  南枝一向怕苦,这一点就连君无渡都知道,以前受了伤喝药时都是连喝带倒,很少能乖乖喝完。

  而这一次那药入喉时她瞬间皱起了眉头,君无渡正要说些什么时,她却直接端着碗,仰头把药一饮而尽。

  这个世界能拯救她的唯有自己,她必须得好好喝药,唯有这样伤口才能更快地好起来,唯有这样在遇到任何危险时她才有自救的可能。

  她喝得快,有药汁顺着脖颈逶迤落下,滑过脖子上那道狰狞猩红的鞭伤时,君无渡极慢地眨了下眼。

  见她喝完,君无渡从介子袋里拿出了一方白净的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不用!”南枝抬起自己的袖子毫不在意地随手擦了擦,袖口的料子刮到了鞭伤,让她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却只是那么一瞬间后,她就若无其事地放松了眉头。

  君无渡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方糖递给她。

  南枝看着那金色的方糖几乎能想象得到蜂糖在舌尖散开的甜,换作是以前任何时候,她肯定会二话不说地接过。

  可是这次她却没有,她没有丝毫的怒意,她甚至对君无渡笑了笑,非常有礼地说道“谢谢仙尊的好意,这药虽说是有些苦,但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看着她脸上客气的笑意君无渡慢慢地攥紧了手指。

  他想过南枝知道他一直在却不出手救她后会是什么样子,按照她的性子肯定会生气会骂他她甚至可能会冷嘲热讽冲他大吼大叫。

  却没有想过她会如此的平静,甚至客气又有礼像是突然长大了懂事了一般。

  明明她变成了他想要的样子,稳重有礼,不急不躁,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升出一丝欢喜。

  甚至此刻他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沉默地从南枝手里接过碗转身走了,脚步却不再似曾经那般从容淡定。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他低着头麻利地摆好盘子,说了声‘客观请慢用’又低着头像是不敢多看一眼地走了。

  这时,走进来的君无渡下意识地来到床边,如在秘境那般习惯地伸手抱她去用餐时,南枝却立刻摆了摆手,好言好语地说道“不用麻烦仙尊,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她也不去看君无渡的表情径直掀起被子,忍着剧痛一点点挪下床,那架势竟然像是要拖着这双被扎了两个血窟窿的腿走过去。

  看着她因为忍受剧痛而暴起的青筋,君无渡深吸了一口气,手臂一挥,那桌子便移到了床边。

  南枝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蓦地又笑了笑,她真的是被折磨糊涂了,都没有想到这样简单的办法。

  坐回床上,拿起筷子后,她又对君无渡说了声“谢谢仙尊”。

  君无渡个子极高,南枝坐在床上时,他就得半垂着眼眸看着她。

  浓睫挡住了他的眼,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晦暗深沉,像是正在酝酿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雪冰霜。

  即便双手手臂受伤,南枝却不受任何影响地吃着饭。

  她吃的认真,而君无渡一直站在桌边不曾离去。

  直到看着她艰难地擦了擦嘴角,一直沉默的君无渡终于说话了。

  “你除了谢谢,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南枝认真的想了想,“我喝的药需要多少灵石?”

  “……”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仙尊给我列一个账单?”

  仙尊,仙尊仙尊……

  她就像是外面那些人带着恭敬的称呼他,好像真的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君无渡听过她叫他师尊、玉宵仙尊、君无渡,却没有哪一个称呼能让他如此的厌恶,厌恶到他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连声音都带了隐隐的怒意,“你就没有其他要问的吗?”

  “没有了,只有这些关乎于金钱的事情目前我能解决”南枝摇了摇头,脸上一脸的真诚“但是仙尊放心,对于你的救命之恩我定会铭记在心,改日定当报答。”

  逼着她懂事的人是他。

  可是当她真的这般时他心里却升起了一团无名的火,将五脏六腑都炙烤着。

  他甚至像是无法再压抑这种焦躁的情绪,为了撕开南枝脸上的坦然而故意的问道:“我一直在地牢里看着你受折磨,你不怨你不恨?”

  说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企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别的情绪。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甚至一脸莫名,语气还由衷地说道“我为何要怨恨仙尊你呢?没有谁天生就应该救谁,仙尊你救我是恩情不救我也是应当。无论你出不出手,我都不可能有任何怨言。”她甚至还冲他感激地笑了笑“所以仙尊的救命之恩,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

  君无渡无法克制地阖了阖眼,再次睁开时他又变成了那冷漠矜傲的模样。

  “南枝,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真的不恨我,我希望此次能让你记住教训!”

  “你做事总是冲动易怒,遇见不平爱强出风头一点事情都要去争个高低,只为争夺一时一气若是白白失了性命,你又觉得这口气还是非出不可吗?

  “外面没有人会纵容你、宽宥你、护着你!你想要守护自己在意的你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冷静,而不是被凡尘俗世影响道心,被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修炼,到头来却连保护自己的实力都没有!”

  说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问道“你明白了吗?”

  南枝点了点头“仙尊说得极是,这番教诲我一定会铭记在心!”

  “……”

  君无渡盯了她一眼,忍无可忍地佛袖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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