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_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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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隔日,一骑飞尘出云州。

  云州城墙上,俊美如天神的少年冷目遥望,披风鼓鼓,直到那身影消失于地平线。

  这小恶霸越来越难缠,硬碰硬难以取得良好战绩,廉宠身体力行,苦口婆心,半哄半骗教会他尊重人的第一课:

  给与彼此合理的空间。

  总算说服他十分勉强十分为难地点头放她去云州,一夜苦折了她的小蛮腰。

  廉宠快马加鞭直向蕞城,途经村庄萧瑟荒败,哀鸿遍野。风羿昊纵军行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无辜受累,结伴逃窜。可两军相交,恐敌军乔装,蕞城一律不允放行。流民只得向西逃去,途有饿殍,惨不忍睹。

  战争,自古以来遭殃的都是百姓。

  廉宠铁下心脏,不作逗留,两天一夜,终于在六月十一日黄昏抵达蕞城。

  守将验明身份,正欲开城门相迎,廉宠举手制止,直上城墙,翩然如飞,引得众将大声喝彩。

  先是镇吓敌方大军,如今又得神人相助,蕞城军民士气愈发高昂。

  兵士将廉宠引至蕞城府衙,尚未到大门,一羽扇纶巾,清风玉树男子已候于门扉。

  靠得近来,星目浩瀚如渺,睿智聚拢眉间,面目俊朗,仪姿挺秀。

  相互见礼,廉宠先道:“久仰军师大名,当日离守之术,令在下大开眼界,佩服万分!”

  南宫樇温文儒雅,拱手回揖:“怎及廉姬,于千军万马高城厚墙中来去自如,杀敌无数,巾帼不让须眉,天下男儿在女英雄前皆得汗颜。”

  廉宠露齿一笑:“我也就会打打杀杀。军师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廉宠必定全力相助。”

  南宫樇侧身:“如此,楒旻不客气了,请进。”

  夜雨濛濛,滴珠下屋檐,水溅于台阶。凉风爽身,堂上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廉姑娘原来亦是好酒之人。”南宫樇新开鹤年酒,为她斟上满杯,开口道:“此酒……”

  廉宠抢过话:“此酒鹤年,又名金瑰,蕞城特产,专为皇宫配制的御酒。”喝了一干二净,笑容光彩动人:“我有个朋友,把天下名酒都介绍我一一品尝,那可是我难得喝醉的一次呢。”

  “哦?”南宫樇回以浅笑:“廉姬以为鹤年如何?比之之前的鸿茅?”

  廉宠摇头晃脑又自饮一杯:“鹤年色泽瑰丽,果香浓郁,雍容风雅。鸿茅酒质独特,绵爽清冽,当如军师。”

  南宫樇闻言点头:“缪赞了,不知廉姬最喜何酒?”

  廉宠微醺,闻言兴致大涨,眉飞色舞道:“我老家那里,有古今第一酒局,人称饮中八仙会。”

  见南宫樇凑耳好奇,她更来劲儿了:

  “所谓一仙贺知章,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二仙汝阳王,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三仙李适之,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四仙崔宗之,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五仙苏晋,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六仙李白,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

  七仙张旭,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八仙焦遂,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阔论惊四筵。”

  “痛快!”南宫樇听罢酣饮,想了想,笑得更欢:“痛快,痛快!”

  “你看,这哪里提到了什么酒?所以啊……”廉宠打了个酒嗝,与南宫碰杯相饮,继道:“只要喝得爽,喝得痛快!管他什么酒,掺水了也痛快啊!喝得兴起了,管他认不认识,管他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句话,‘喝’!只要不是甲醇。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海吃海喝,牛饮驴饮;酒逢知己,千杯恨少;三巡已过,还有六圈;六圈结束,再来十坛!”

  “说得好!说得极妙!”南宫樇自幼隐于山林,超然世外,性情淡和,惟爱饮酒。原本只是应酬招待,不料遇到个嗜酒如命的。

  廉宠以往是一周三天泡酒吧,到了大炤,总不能成天拉着个小孩相对牛饮吧?唯一的酒友太子烨呢,不能喝,只能看她喝。唯一的一次聚宴,像上战场似的,只是拼命划拳干倒对方,哪里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你一杯我一杯,无任何算计阴谋地畅饮。

  不知不觉,地上桌上歪七倒八四、五个酒坛,廉宠渐觉酒意上涌,犹豫道:“现在打仗,我们喝趴了遇到敌军偷袭怎么办?”

  南宫又拿出一坛鸿茅:“最后一坛,喝完了事。若以后有机会,邀你去埠野,让你尝尝我家传酿造的梨花落,到时不醉不归。”

  “好,干!”

  决战蕞城

  如此又过了三日。

  第一日,南宫樇带廉宠登城楼,细细讲解蕞城攻守之优劣,南宫离守之变换。

  第二日,两人微服出城欲探溟鹰之意。廉宠将所经村镇残败之状一一告知南宫,谈及被拒于城外的流民,南宫黯色沉默,抑郁难结。

  到第三日,南宫愈发沉默,时常凝思走神。

  以往溟鹰连营一片,炤军夜袭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分兵各处,零星分散于五荒原,相互为援。南宫守无可守,战不敢战,偷袭则更丧失以往效果。期间廉宠独自一人深夜出城,神不知鬼不觉将一百人小营统统暗杀于睡梦中,可溟鹰军依旧无任何反应。

  这日,黑云压城,南宫樇独自立于城楼,俯视茫茫五荒原。

  廉宠看看天色,到城墙寻到南宫:“楒旻,马上就要下暴雨了,回去避避?”

  南宫樇负手而立,并不回头:“王爷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就昨晚的书信,你也看过了。有他和虞寰,那五万援军根本过不了云州城。”

  南宫樇凝视城前高耸防事。在最初几日激战中,一座卫城毁坏,三座投石楼都略有损伤,如今他已令人修复,重修加筑卫城,可风羿昊始终按兵不动。

  他到底有何打算?

  清澈目光缓缓自塔楼环视而后,连绵云苜山,云鬟雾绕,若隐若现;再至于前,投石车沉稳坚固,安静地守护着大炤最后一道防线……

  忽而,南宫樇瞳孔猛缩,混身一僵,失声大呼:

  “不妙!”

  廉宠跟着惊慌失措的南宫樇匆匆赶下城楼,向城南奔去。一路召集兵马,集结南门。南宫樇又令人速速召集全城百姓,搬运木材土石,竟要在城南及环墙上设防!

  熟料工事刚起,城外斥候疾奔而至,背插箭羽,奄奄一息道:“溟鹰……溟鹰大军!”

  南宫樇剑眉深锁,面色苍白,促声下令:“来不及了……立刻关闭城门!令杨荣部队镇守北门,其余部队全力抵御城南!”

  话音刚落,一箭飞至,蕞城南门守将重伤坠墙。

  廉宠见状,飞身上马冲出城去:“我去拖住他们,速速关闭城门!”

  荒漠孤烟,直上云霄。赤目赤发的沐火战神得报奔出大营,飞跨骏马,意气风发:

  “全军进攻!”

  原本分散于五荒原的溟鹰大军,纷纷纵马,向着烽火方向奔袭,集结为大军,奔腾如雷,锐不可当。与此同时,绕过云苜山孤军深入的郭善奇袭部队亦对毫不设防的蕞城南门全力抢攻。

  一时之间,蕞城两面受击,陷入苦战。

  廉宠拖到城门关闭,借银丝上城,仗着一身傲人本领,独立于南门城垛之上,挥舞殇月龙牙,于流箭密雨中奋力砍杀。南宫樇亦更换铠甲,四处指挥作战。

  闷雷滚滚,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大雨如注,倾盆而下。

  水珠飞溅,沿着火色红发而下,风羿昊仰天长笑。

  挽弓,满弦,箭破长空,逆天而上。

  “天助我也!”

  原来,风羿昊见屡攻蕞城不下,粮草又断,受炤军两面夹击。遂决定破釜沉舟。他算准十日之内,廉家军依旧无法抵达泰阳,而依靠附近村粮,勉强可支。便将全军粮草托付郭善五千精兵,命其疾行绕过云苜山脉,自炤军后方突袭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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