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是与不是_代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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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是与不是

  他一袭绛紫色衣裳,负手立在屋门口,长身如玉,将倾斜而下的阳光很好的遮掩起来,衣角在风中微微扬起,发出轻微声响,清冽的眼此时却含笑看着屋内同样看向自己的女子。

  “主人,您回来了!”玄衣有些惊喜的站起身,随后走过来行礼道,“玄衣见过主人。”

  素言也忙起身过去行礼。

  宫溟羽微微抬了下手,叫两人起来,迈进屋子,在柏梓琬对面坐下,“宫溟羽。宫殿的宫,溟海的溟,羽毛的羽。姑娘还想知道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是真的饿极,宫溟羽解下肩上的披风,随手一抛,那披风如长了眼睛般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一侧架子上,然后接过玄衣递过来的碗筷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前愣愣看着自己的女子。

  他脸上戴着玄铁面具,看不清他的样貌,只看到他看着自己,嘴巴张张合合间,桌上原本剩下的菜不多时便悉数被他塞进嘴里,最后,只剩下沾了油渍的盘子和碗。

  玄衣看了素言一眼,两人收拾好碗筷出去。出去前,玄衣有些担忧地看了柏梓琬一眼。

  屋外,树枝在风中无力摇摆,屋内,两人相对而坐,却是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你是谁?”约莫过了一刻钟,柏梓琬开口问道。不像继续跟一个陌生人大眼瞪小眼。

  宫溟羽微微一愣,拿帕子擦了下嘴,靠在椅背上,清冽的声音此时带着些慵懒一些揶揄,“不是已经告诉姑娘了吗?莫非姑娘方才只顾着看我没听见?如此,在下便勉为其难再告诉姑娘一次好了。”

  “若我没记错,阁下方才似乎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会儿怎么又故意装傻?”柏梓琬摇摇头,凑过去一点,“原来阁下还是个心口不一言而无信的人啊。”

  宫溟羽闻言哈哈一笑,声音突然一变,冷如坚冰,“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目光锁住对方的女子,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柏梓琬配合地做了个恐惧的表情,随后抬手一挥,不以为然道,“你要杀我,即便我什么都不说,还是难逃你的魔手,不是吗?何况我觉得阁下应当不是个喜欢旁人阿谀奉承的人吧。”

  那晚起,他就知道对面的女子与平常的女子不一样,换成别的女子,大半夜将人掳走,早该吓得腿脚发软面色苍白了,而她,却敢和他面对面,并且叫他送自己回去。而这三日,虽然有玄衣和素言侍候着,她没被限制自由,但也囚禁在这小木屋中,她非但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一副云淡风轻,似乎一点不担心自己会发生危险。

  看到她故意装成害怕害怕,眼睛里却闪着促狭的模样,宫溟羽忍俊不禁,唇角微微扬起,看着她的眼睛也多了一些赞赏。他道,“你说的没错,我生平最恨的便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人。”

  素言送了茶进来退下后,柏梓琬倒了一碗茶放在宫溟羽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放在唇边吹了吹,轻抿一口,放下,看向宫溟羽,“阁下漏液叫玄衣将我掳来,不会是打算一直将我困在这里吧?”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亲自送你回去,所以还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上几日。”宫溟羽淡淡开口,端起茶碗喝了口。

  还要她多带几日?她承认,除了当晚,这几日她虽然被困在院子里不得而出,心下却是来这里两年来从未有过的宁静,即便是上一辈子的自己,也从未有过这般宁静的生活。

  这里没有现代的喧嚣,没有往日里的勾心斗角,没有互相猜忌、虚与委蛇,更没有强颜欢笑,若是可以,她当真想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哪怕在这里孤独终老也好。

  但是不行。

  她已经失踪三日,虽然写了信告诉元弘毅自己没事,但是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现在已经人仰马翻。还有奶娘、柳姨、芸香,她们对元弘毅已经很有成见,这次她又是在他发誓后被人掳走,倘若她再不回去,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柏梓琬皱眉,“那天晚上我已经说过,两年前我生过一场大病,除了名字,其他都不记得了,所以你在我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顿了顿又道,“不管我和那个人有多像,我都不可能会是她。”

  “你知道什么?”宫溟羽脸色陡然,“玄衣跟你说了什么?”

  “玄衣什么都没说……”

  “没说?你觉得我会信吗?”宫溟羽截断柏梓琬,“若不是玄衣说了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

  柏梓琬轻笑,“眼神。”

  眼神?宫溟羽明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失笑一下,“姑娘不止大胆过人,还心细如发。”

  柏梓琬翻了下眼睛,不愧是主仆,说出的话,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世上之人千千万万,长得相似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我不知道我和那位姑娘到底有多像,但是你该知道,我不是她。”宫溟羽垂下眼睑,幽幽道,“我知道你不是她,”而后看向柏梓琬,“但你也是她。”

  什么是也不是,以为绕口令啊。柏梓琬瘪瘪嘴,正要问他到底什么意思,突然闻到一些淡淡的血腥外,奇怪,玄衣已经将鸭血清理干净了,怎么还有血腥味?

  柏梓琬起身朝井边看去,那里干干净净,哪里有一丝残留的血迹,纳闷间,不经意看到有什么东西正一滴滴落在地上,她低头一看,只见宫溟羽垂在身侧的左手,鲜红的血正顺着他五指指尖无声不断滴落下来,而地面上,赫然已经有了一滩不大不小的血水。

  柏梓琬大骇,朝屋外喊了声“玄衣、素雅”,一步过去捧起宫溟羽左手臂,“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声音淡淡,好似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有些无措的柏梓琬。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一点小伤?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明明写着痛苦,却不以为然的脸,柏梓琬抬眼看了宫溟羽一眼,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以为装作无所谓就能万事大吉天下太平?

  随后嘲讽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不愿意将自己脆弱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不管多痛,多委屈,都必须将自己隐藏在面具之下,等到一个人时再默默承受品尝。

  “姑娘,有什么……主人,您受伤了?”玄衣脸色大变,随即道,“主人您等着,玄衣这就拿药出来。”

  看到忙不迭往屋里去的玄衣,柏梓琬摇摇头,忍着胃里的翻滚,跟素言道,“素言,你跟我一起扶他去屋里。”

  血,滴落一地,触目惊心。

  看到柏梓琬和素言扶着宫溟羽进来,玄衣连忙让到一旁,待宫溟羽靠着床躺下后,他立即拿着伤药过去。手臂上的衣裳已经被血染透,一片暗红,好在衣裳没有被血粘住。

  “玄衣……”

  玄衣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起身道,“玄衣要替主人疗伤,请姑娘先去外面等等。”

  他明明戴着面具,她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她却明显感觉到在发现他受伤那一刻,她的心竟揪心的疼。柏梓琬点点头,看了宫溟羽一眼,转身往外面去。

  才出房门,胃里顿时一阵难受,柏梓琬连忙扶着嘴几步走出屋外,扶着门栏干呕不止。

  “姑娘,您没事吧?”素言倒了茶水过来,边轻拍着柏梓琬后背边轻声问道。

  “我没事。”柏梓琬摆摆手,接过茶碗喝了口簌了口,扭头看着紧闭的屋门,也不知他到底伤得重不重?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玄衣打开屋门,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边擦着汗边从里面出来一样。

  “宫溟羽怎么样了?”

  玄衣笑笑,“姑娘不必担心,主人已经没事了。”又吩咐素言,“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好生照看姑娘和主人。”

  素言垂头答了声是,玄衣走出屋子,身形如一阵风般消失在院中,而柏梓琬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姑娘……”

  “我有些累了,先回屋躺会儿。”说罢,柏梓琬拂开素言的手,抬脚往屋子里去。

  柏梓琬枕着手臂望着上方有些泛黄的床帐,一只腿搭在另一只上轻轻晃悠着,许久,她盘膝坐起来,解下腰间的荷包。这荷包不是别的,正是离开都城时公孙良给她的。打从来了临江城起这荷包便她连同一些首饰锁在木匣子里,那晚也不知怎的,像是早有预感,睡下的她又起来鬼使神差地打开木匣子,将荷包放在枕下,玄衣进屋时她便暗中将荷包握在了手里。

  来这里那天晚上她打开荷包看过,里面除了几个装着药丸的瓷瓶外,还有几枚信号弹。

  她希望宫溟羽能主动让她离开,可找着方才的情景,宫溟羽只怕一时半刻真的不会放自己离开。看来想要离开,唯有靠自己才行,只是……想着宫溟羽几次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他方才说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她……但你也是她。”

  柏梓琬不自知地皱了皱眉,莫非真如自己猜测那般,宫溟羽真的和她,不,该是真正的柏梓琬之间有什么联系?

  将荷包放进衣裳里,而后躺下,柏梓琬愣愣地望着床顶好一会儿,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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