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泉水
“所以……我没有被录用，只是因为我是女生？”关悦盯着赵主管的眼睛，语气平静。
赵主管很警觉地向她的身上打量了几眼，“你……不会录了视频吧？或者录音？想传到网上？”
现在是自媒体的时代，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有可能被有心者录下，传到网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作为酒店人事部主管，他一向很谨慎。
关悦随手打开自己的包，拿出手机给赵主管看，“我没有那么无聊，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被录用而已，我坐地铁到这里来回要十几块车费的，如果连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录用都不知道，我不甘心。”
她所应聘的是这家酒店分店的服务员的兼职，因为之前看到报酬还不错，就过来面试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同班的同学路鸣。刚刚面试过后不久，路鸣就接到了电话让他回来分配工作，但她却没有收到。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但她陪路鸣回来时却发现，被录用的只有男生，一个女生都没有。
这让她有些不忿，酒店虽然在她的学校附近，但面试的地点是总部，离她的学校很远，坐地铁一个来回要两个多小时，如果这家酒店根本不想招女生，为什么不事先说明？白白浪费她的时间和金钱。
赵主管确认关悦没有在录音，便觉轻松了许多，他面试过很多次，很少有遇到像关悦这样，没有被录取还特意跑回来问原因的。一时想不到敷衍的借口，干脆实话实说，“我们也不是不招女生……只是同等条件下优先招男生。女大学生嘛……又娇气又任性，吃不了苦，受一点点委屈就撂挑子，这种事儿我见多了，所以我还是想要招男生。”
关悦不服气，“你这是偏见！还有……既然你想要男生，为什么不直接在招聘网站写明？这样不是能节省大家的时间吗？”
赵主管哈哈一笑，“那样就会有人说我们酒店性别歧视，对酒店形象不好，说不定还有人带节奏撕我们。网上键盘侠那么多，我可惹不起。现在的企业都是这样，虽然不明说，其实大家心里都不怎么愿意用女生的，你可以到别家试试就知道了。”
关悦皱眉，“你们本来就性别歧视还不想让人说，虚伪……”
赵主管耸肩，“我也不想，这不是没办法吗……要不我补偿你一些车费？”
关悦：“好，十二块。”
赵主管：“……”
车费其实也没几个钱，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原以为这姑娘不会要，没想到她居然还报了一个这么准确的数字……
……
路鸣在外面等她，听关悦说起自己面试失败的原因，忍不住笑了。
“那是他们不知道，男生……有多娇气！我一定会证明给他们看！”
关悦：“……别呀，得到一份工作不容易，你好好珍惜吧，虽然这酒店有点二……但他家的工资还是挺高的，听说做得好小费比工资都高。你口才不错，还挺适合的。”
路鸣也很缺钱，她不想路鸣为了给她抱不平而失去这份工作。赵总管至少赔偿了她车费，还算有节操。
坐电梯下了楼，关悦在大厅的一角看到一份张贴的招聘启示，一眼就看到上面用红字标明的几个字：只限男性！
她忍不住道：“这家公司虽然也挺二的……但人家至少真诚啊！”
这座大厦里面有很多公司，她所面试的酒店只是在这里租了几间办公室而已。
路鸣仔细看了几眼，顿时黑线：“人家招的是……男厕所的打扫工，当然只能是男性。”
关悦：“……”
“说到厕所，我要去下厕所，你等我一下。”路鸣说着便走了。他刚一离开，关悦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略有些低沉的男声问她，“你好……请问电梯在哪边？”
关悦回过头，看到一个男人在和她说话，他很年轻，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脸长得很帅气，身材挺拔高大，一身简单的运动服，被他穿着却显得很精致。
“从这里向东拐，拐进去就能看到了。”关悦说道，电梯并不在进门显眼的地方，要拐个弯才能看到，也难怪他一时找不到。
男人露出一丝微笑：“哪里是东？”
关悦：“……”
她干脆就直接带他去了电梯处，也就是几步路的事儿，反正也要在这里等路鸣。
“你第一次来啊？”关悦随口问，“来应聘的吗？”
不会是楼下那家招扫男厕所的吧？她还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扫男厕所的工人呢……不对，扫男厕所的工人她怎么会见过。
男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回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关悦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怕被误会故意搭讪。虽然这男生长得很帅，但……那又怎样？反正一会儿她就会忘记这个人的长相。
她有严重的脸盲症，能被她记住脸的人，都是见过很多次的熟人。陌生人的脸她是记不住的，最多留下一个“长得好看”、“长得一般”这样模糊的整体印象。
……
路鸣不多时就回来了，关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这个点儿再赶回学校食堂肯定没饭了，只能在外面吃。
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团购，B市这种地方什么都贵，她在外面吃饭一般都会选择便宜的团购。
“前面不远有一家新开的拉面店，正打折呢，算上网站送的红包优惠两个人只要二十块，我们去那里吃吧。”关悦提议。
路鸣没有意见，一切以省钱为目的，二十块在B市这样的大城市确实非常便宜。
二人出了大厦，向拉面店走去。
他们离开的时候，天上飘起了蒙蒙的雾雨，在他们的脸上洒上一层水气。关悦出门时看了天气预报，提前带了伞，便从包里取出撑起。
路鸣的个子在男生中算是比较高的，关悦虽然也不矮，但比路鸣还是矮了半个头。她给路鸣撑伞略有些费劲儿，走到十字路口前时，路鸣才意识到了这一点，伸手接过雨伞。
正在这时，关悦看到一个人影从她面前走过，大步走向马路。此时红灯已经亮起，她注意到右边一辆车正快速驶来。
来不及细想，关悦伸手一把抓住那个人，猛地向后拉去，下一秒，车辆在她的前方一个急刹车。
被拉开的人完全石化，他好半天才明白，如果不是关悦拉开了他，他的这条小命可就交待在这里了。
交警很快赶来，司机靠边停车，下了车，紧张地看着那人，确认对方没事儿才放心。交警训斥了司机一番，让他过马路时要减速慢行，就算是绿灯亮了，也不能加速，好一会儿才让司机离开。
“你怎么搞的？红灯都亮了，乱穿马路多危险知道吗？刚刚要不是这小姑娘手快，你就没命了！”交警转向那个闯红灯的路人，责怪道。
被救的路人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站在身边的关悦，有些惊讶，“是你啊？”
关悦漠然看着他：“你是谁？你认得我？”
路人：“……我们刚刚还说过话。”
关悦想了想，“刚刚……有人问我路来着，不对……那人好像挺帅……”
虽然长相记不得了……
路人：“……”
长得不帅真是不好意思啊……
被救的路人正是赵主管，他刚刚和关悦说完话后，就接到了上层的电话，酒店有急事处理，他急着出去办事，一着急闯了红灯。
倒是路鸣认出了他，上前打招呼，“赵主管！”
关悦这才想起有这么个人，“哦……是你。”
这人不仅仅性别歧视，还乱闯红灯……没救了。
交警夸赞道：“我刚刚都看到了，小姑娘，你的反应速度真快！要不是你，今天这里可就悲剧了，谢谢你。”
刚才他就在不远处指挥交通，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全都看到了。
赵主管在一旁发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关悦。
关悦和交警交谈了几句，就带着路鸣离开了。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饿了，得赶快去吃饭了！
……
来到拉面店，关悦让路鸣去找个位置，自己去排队付账。她的账号里有活动时领的红包，付账会便宜一些。
这家店虽然地段并不好，但正是活动优惠期，比周围的店铺便宜了不少。加上在团购网站上的宣传，今天客人很多，关悦排了好一会儿，才付好了账，拿了号牌坐到座位上等服务员把面端上来。
路鸣正坐着玩儿手机，忽然一脸愤怒地站了起来，“不要脸！你很了不起吗？居然问我是小学生还是女大学生，臭不要脸！猴子打死鲁班很了不起吗？本来猴子就是脆皮克星好不好？”
关悦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听到了一个让她很介意的词：女大学生。
她忍不住问道：“女大学生怎么了？你玩儿什么呢？关女大学生什么事儿？”
路鸣放下手机，“玩儿的是手机游戏《王者荣耀》，他的意思是女大学生都是坑……”
他的手机屏幕一片黑暗，已经死了。
关悦顿时怒了，这年头，玩儿个游戏还歧视女大学生？
她一把拿起手机，“谁说的？我打死他！”
虽然没有玩儿过这个游戏，但最近她经常看到路鸣在玩儿，同寝室的女生们也都在玩儿，知道这是款很火的游戏。在她的印象中，这好像是个打架的游戏。因为寝室女生们玩儿的时候，都在喊“打死他”、“追着打死”之类的。
这时，路鸣的鲁班复活了，站在泉水里轻轻摇晃着小小的身体。
路鸣伸手想拿回手机，关悦却没有松手，“跟我说怎么玩儿的。”
路鸣无奈，只得跟她简单介绍了一下游戏的操作方法。这款游戏上手非常简单，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但是想玩儿得好，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很多的技巧在里面。
关悦听完他的解说，左手操纵着方向，带着鲁班向下路走去。
刚一走出去，忽然间一个影子从一旁跳出来，瞬间屏幕又黑了。
关悦：“怎么了？”
路鸣：“……又死了。”
趁着死掉的时间，路鸣无奈地向她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防御塔，告诉她在防御塔的圈子里是相对安全的，猴子一直在外面的草丛里蹲着，她一出去就会被猴子秒杀掉。
说话间，鲁班再次复活，关悦看到左下角有一行红字闪了出来。
对面的孙悟空在叫嚣：“哈哈，鲁班你还是泉水里待着吧，偶尔放个炮就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小学生还是女大学生啊？”
关悦没有回答，她刚刚虽然被打死了，但也看清了猴子的动作。
她走到一塔下面，慢慢向外走去。
队友妲己忍不住了，发了信息：“鲁班求你别送了，再送我们就输了！你还不如挂机。”
路鸣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这下肯定会被举报送人头的……
但是下一刻，他就听到手机里传出一句英语。
“|enemy.（你杀掉了一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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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悦随手打开自己的包，拿出手机给赵主管看，“我没有那么无聊，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被录用而已，我坐地铁到这里来回要十几块车费的，如果连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录用都不知道，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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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悦不服气，“你这是偏见！还有……既然你想要男生，为什么不直接在招聘网站写明？这样不是能节省大家的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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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悦：“好，十二块。”
赵主管：“……”
车费其实也没几个钱，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原以为这姑娘不会要，没想到她居然还报了一个这么准确的数字……
……
路鸣在外面等她，听关悦说起自己面试失败的原因，忍不住笑了。
“那是他们不知道，男生……有多娇气！我一定会证明给他们看！”
关悦：“……别呀，得到一份工作不容易，你好好珍惜吧，虽然这酒店有点二……但他家的工资还是挺高的，听说做得好小费比工资都高。你口才不错，还挺适合的。”
路鸣也很缺钱，她不想路鸣为了给她抱不平而失去这份工作。赵总管至少赔偿了她车费，还算有节操。
坐电梯下了楼，关悦在大厅的一角看到一份张贴的招聘启示，一眼就看到上面用红字标明的几个字：只限男性！
她忍不住道：“这家公司虽然也挺二的……但人家至少真诚啊！”
这座大厦里面有很多公司，她所面试的酒店只是在这里租了几间办公室而已。
路鸣仔细看了几眼，顿时黑线：“人家招的是……男厕所的打扫工，当然只能是男性。”
关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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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悦回过头，看到一个男人在和她说话，他很年轻，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脸长得很帅气，身材挺拔高大，一身简单的运动服，被他穿着却显得很精致。
“从这里向东拐，拐进去就能看到了。”关悦说道，电梯并不在进门显眼的地方，要拐个弯才能看到，也难怪他一时找不到。
男人露出一丝微笑：“哪里是东？”
关悦：“……”
她干脆就直接带他去了电梯处，也就是几步路的事儿，反正也要在这里等路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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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鸣不多时就回来了，关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这个点儿再赶回学校食堂肯定没饭了，只能在外面吃。
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团购，B市这种地方什么都贵，她在外面吃饭一般都会选择便宜的团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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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鸣的个子在男生中算是比较高的，关悦虽然也不矮，但比路鸣还是矮了半个头。她给路鸣撑伞略有些费劲儿，走到十字路口前时，路鸣才意识到了这一点，伸手接过雨伞。
正在这时，关悦看到一个人影从她面前走过，大步走向马路。此时红灯已经亮起，她注意到右边一辆车正快速驶来。
来不及细想，关悦伸手一把抓住那个人，猛地向后拉去，下一秒，车辆在她的前方一个急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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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很快赶来，司机靠边停车，下了车，紧张地看着那人，确认对方没事儿才放心。交警训斥了司机一番，让他过马路时要减速慢行，就算是绿灯亮了，也不能加速，好一会儿才让司机离开。
“你怎么搞的？红灯都亮了，乱穿马路多危险知道吗？刚刚要不是这小姑娘手快，你就没命了！”交警转向那个闯红灯的路人，责怪道。
被救的路人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站在身边的关悦，有些惊讶，“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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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悦想了想，“刚刚……有人问我路来着，不对……那人好像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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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路鸣认出了他，上前打招呼，“赵主管！”
关悦这才想起有这么个人，“哦……是你。”
这人不仅仅性别歧视，还乱闯红灯……没救了。
交警夸赞道：“我刚刚都看到了，小姑娘，你的反应速度真快！要不是你，今天这里可就悲剧了，谢谢你。”
刚才他就在不远处指挥交通，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全都看到了。
赵主管在一旁发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关悦。
关悦和交警交谈了几句，就带着路鸣离开了。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饿了，得赶快去吃饭了！
……
来到拉面店，关悦让路鸣去找个位置，自己去排队付账。她的账号里有活动时领的红包，付账会便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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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悦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听到了一个让她很介意的词：女大学生。
她忍不住问道：“女大学生怎么了？你玩儿什么呢？关女大学生什么事儿？”
路鸣放下手机，“玩儿的是手机游戏《王者荣耀》，他的意思是女大学生都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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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悦顿时怒了，这年头，玩儿个游戏还歧视女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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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玩儿过这个游戏，但最近她经常看到路鸣在玩儿，同寝室的女生们也都在玩儿，知道这是款很火的游戏。在她的印象中，这好像是个打架的游戏。因为寝室女生们玩儿的时候，都在喊“打死他”、“追着打死”之类的。
这时，路鸣的鲁班复活了，站在泉水里轻轻摇晃着小小的身体。
路鸣伸手想拿回手机，关悦却没有松手，“跟我说怎么玩儿的。”
路鸣无奈，只得跟她简单介绍了一下游戏的操作方法。这款游戏上手非常简单，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但是想玩儿得好，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很多的技巧在里面。
关悦听完他的解说，左手操纵着方向，带着鲁班向下路走去。
刚一走出去，忽然间一个影子从一旁跳出来，瞬间屏幕又黑了。
关悦：“怎么了？”
路鸣：“……又死了。”
趁着死掉的时间，路鸣无奈地向她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防御塔，告诉她在防御塔的圈子里是相对安全的，猴子一直在外面的草丛里蹲着，她一出去就会被猴子秒杀掉。
说话间，鲁班再次复活，关悦看到左下角有一行红字闪了出来。
对面的孙悟空在叫嚣：“哈哈，鲁班你还是泉水里待着吧，偶尔放个炮就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小学生还是女大学生啊？”
关悦没有回答，她刚刚虽然被打死了，但也看清了猴子的动作。
她走到一塔下面，慢慢向外走去。
队友妲己忍不住了，发了信息：“鲁班求你别送了，再送我们就输了！你还不如挂机。”
路鸣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这下肯定会被举报送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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