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588章 成婚_嫁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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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588章 成婚

  皇帝笑了一下,清癯的脸上显得黯淡无光,唯有一双眼仍旧锐利的的很,让阮筠婷一下子想起了韩肃。

  韩肃如今,也有这样的眼神。

  “朕还好。只是委屈了你。”皇上语气出奇的平和,“这段时间朕病着,将国事交予摄政王和四位辅政大臣处置,想不到他们竟然糊涂到不顾西武国与大梁国百年邦交,实在可恨。”

  阮筠婷和君兰舟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了皇帝对韩肃的称呼。对视了一眼。

  皇帝继续安抚道:“朕已命人下了国书,亲自向西武国皇上与你父王端亲王致歉。”

  皇帝显然是不愿意与西武国掰了脸,特地请她进春|宫来,纡尊降贵的道歉。

  阮筠婷微笑着道:“皇上言重了。我一介女流,受一些委屈也不当什么。主要是我皇伯伯与父王都很失望。摄政王先是悔婚,以武力迫使我父王将我留下,随后调集二十万大军陈兵边关,ēixié之意明显。更要紧的,他还断了西武与大梁国的通商。我的委屈,与西武国的委屈相较,又算的了什么呢?”

  阮筠婷面色渐渐严肃,又道:“西武国虽然是小国,不及大梁国富庶,没有大梁国兵多将广。可西武国的勇士骁勇善战,人人能以一敌百,若真开战,西武骑兵利用地域优势,防守还是绰绰有余的。大梁国有多少银子,能供得起那样耗着?不过是劳民伤财罢了。我们西武人既被称为蛮夷,就有那么些蛮力气。我们的女子,孩子,人人可以拿起武器抵御外敌。只是,到时苦的仍旧是两国百姓。”

  “你说的是。”皇帝颔首:“朕从未想过与西武国绝交,此事朕定会给西武国一个mǎnyì的交代。若西武皇上和端亲王不介意。郡主与兰舟的婚事还做数。”

  阮筠婷心中一喜,面色不懂,笑道:“那还要看家父的意思了。”

  “那是自然。”皇帝也笑。

  又说了一会的话,皇帝便唤了德泰来,吩咐他送阮筠婷和君兰舟出宫去。

  德泰虽然只是个内侍,可在宫里头也是最有头脸的。后妃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让他亲自送阮筠婷和君兰舟出去,是给了他们极大的脸面。

  阮筠婷和君兰舟行礼,随着德泰离开寝殿。

  到了院子里,德泰笑眯着眼睛道:“郡主受惊了。”

  “德公公也辛苦了。”作为皇帝新任的太监总管,这几日在韩肃的眼皮子底下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德泰笑着摇头:“不辛苦,伺候皇上,奴才哪里会觉得辛苦。”

  一路上说笑着,德泰一直将阮筠婷和君兰舟送上代步的小轿。

  出了宫门。已经有马车在一旁等候。

  君兰舟扶阮筠婷上车,随后自己才乘上。

  在马车缓缓行进时,阮筠婷焦急的问:“你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

  君兰舟笑道:“我没伤到啊。”

  “少唬弄我!”阮筠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苍白的脸,心疼的道:“你要取得文渊的信任,不受点伤怎么行?你若不硬闯,不受伤,文渊就不会觉得你是穷途末路,也不会对自己的部署那样自信。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君兰舟本不想让她担心,可不用他说。她已猜到了过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心下觉得妻子太过聪明也未必是件好事,他连善意的谎言都不能说,避重就轻的道:“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脸都白了。哪里会是小伤?伤在哪?我看看。”阮筠婷这会子也没工夫去感觉自己乘车时想不想吐了,一颗心都在君兰舟身上,上前就要扒开他黑色短褐的衣领。

  君兰舟伤在左胸,当时情况危急,他为了取信韩肃。故意受了那当胸一剑。虽然他避开了要害。可还是伤到了血管。现在伤口刚刚结痂,外头还缠着鲜血淋漓的绷带,要是让阮筠婷看见,那还得了?

  君兰舟握住了阮筠婷柔软的小手,忍着痛,倾身偷了个香:“这还在外头呢,咱们回府好好的看。”又亲了她嘴角一口。

  阮筠婷脸上羞红,也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多操心。真的伤了,她看有什么用?还是回去让姬澄碧看才是要紧。

  阮筠婷不知他身上何处有伤,不敢再乱动。

  君兰舟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就问:“方才皇上说咱们的婚事,你好似漫不经心的,浑不在意?”

  “谁说不在意。”阮筠婷道:“只不过我在意与否都没什么不同。”

  “怎么没有不同。”君兰舟语气有些急。

  阮筠婷道:“你急什么,不论他们怎么决定,咱们都是要在一起,不过是在一纸婚书上罢了,有什么区别。”

  阮筠婷已经看开了,她从前一直在意着的那些虚名ruguo会成为她和君兰舟在一起的绊脚石,那她宁愿放弃。

  君兰舟极为动容,激动的搂着阮筠婷,牵动伤口也不在乎,疼痛之中只感觉到越发的快乐。她果然不让他失望,她的付出,如何不值得他放弃一片江山了?

  君兰舟永远不会告诉阮筠婷,方才皇帝说的那番话,只道:“好婷儿,我想死你了。”

  阮筠婷同他玩笑:“瞧你,在哪里学的,开口闭口的跟登徒子一样。”

  “那你不喜欢?”君兰舟嬉皮笑脸,脸颊贴着她的。

  阮筠婷绷不住,噗嗤儿笑了,君兰舟摇晃着她,又亲她的额头。

  不多时到了公子府,马车缓缓停下。君兰舟先下了车,回身扶着阮筠婷。

  端阳郡主的婚礼被取消,消息早已经传遍全城,红豆原本是媵嫁的丫鬟,阮筠婷被请进宫去后,她就被送回了公子府。这会子正和婵娟、赵林木家的以及几名侍卫在府门前打转。

  见君兰舟也一道回来了,红豆等人大喜。连忙迎上去行礼。

  阮筠婷吩咐道:“去姬老神医,公子受伤了。”

  红豆凛然,郡主竟然知道了?

  见阮筠婷并没生气,这才吩咐下去。

  君兰舟回了书房,阮筠婷则回了上房,换下了嫁衣。穿上寻常居家shíhou的浅青色细棉布袄子。

  婵娟为阮筠婷梳头,叹道:“这几日可急死奴婢了。想进进不来,想给你捎些东西都不能,好rongyì公子府外头把守的那些人都散了。摄政王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能那样对您。”

  阮筠婷叹气:“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婵娟很感慨。

  “郡主,徐老夫人来了!”小丫头在庑廊下禀报。

  阮筠婷忙批了件棉氅迎了出去。

  老太太带着二太太、三太太以及王元霜和罗诗敏,正穿过垂花门。

  “老祖宗!”阮筠婷快步上前行礼。

  老太太见了素颜苍白的阮筠婷,先是心疼的落了泪,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老祖宗,我没事的,您别这样,仔细身子。”

  王元霜用帕子沾沾眼泪,笑着搀扶老太太:“是啊,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有皇上主持公道呢,一定会给婷儿一个答复的。”

  老太太点头。

  其实现在见了阮筠婷。她心里是有一些愧疚的。毕竟在最艰难的shíhou,她选择了保护徐家。没有敢给摄政王施压。

  阮筠婷不知老太太在想什么,如往常那般笑颜如花的将一众人都请进了花厅,吩咐下人上茶点。

  阮筠婷折腾了一番,紧张的神经放松,这会子脸色很难看。老太太见她如此,坐了片刻就带着几位太太奶奶回去了。

  君兰舟包扎好伤口赶到花厅的shíhou。老太太等人已经离开。

  他有点懊恼:“老太太不会觉得我失礼吧?”

  “哪会。”阮筠婷道:“你别想那么多,快去歇着。今日应当不会再有什么了。”

  君兰舟的确乏累了。这几日在外头时时刻刻都要紧绷着神经。如今回到家里,有了安全感,又有阮筠婷在身边,有幸福感。他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也真的感觉到疲惫。

  “那好,咱们一同歇着去。”说着拉起阮筠婷的手。

  一旁的婵娟和红豆对视了一眼,忙去铺床,随后退下。

  阮筠婷和君兰舟相拥而眠,这是他们二人最近睡的最踏实的一觉。

  大梁国发生的事很快传到了西武国,大梁皇帝的亲笔信也送到了西武皇帝的手里。信中,皇帝真挚的表达了歉意,希望继续与西武国交好,开通贸易,永世为友好邻邦。

  西武皇帝虽有些意外,但这也是他希望得到的结果。事情错在梁国,又是梁国主动提出要恢复邦交,也正是他们谈条件的shíhou。

  西武皇帝和端亲王在御书房里研究了一个下午,才拟定了国书。国书中除了开出一系列条件外,还有外加了一条关于阮筠婷的婚事。

  大梁皇帝得到信,将条陈细细的看过,心中衡量。西武人不是存心挑衅,开出的条件自然也不过分,都可以接受,最后谈起关于阮筠婷与君兰舟的婚姻,皇帝颇觉得mǎnyì。这也正是回复邦交的第一步。便果断的将婚期定在了三月十八。

  阮筠婷想不到她和君兰舟的婚事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她腹中的孩儿已经快三个月,在晚一点就要显怀,本来她为了君兰舟,已经做好未婚生子的准备,如今却想不到,正日子就这样定了下来。

  公子府和徐家,这一次真的忙碌了起来。

  阮筠婷带着红豆和赵林木家的回到徐家静思园,公子府则是在君兰舟和九王爷的张罗下,准备着大婚的细节。

  阮筠婷孕吐的反应这时却弱了一些,只早晚起身后感觉强烈,伴随着头疼,饭能正常吃下去一些。

  她身旁照顾的也只有红豆和照林木家的,没有外人,所以她的反应老太太和几位太太都不知情。

  上一次韩肃迎娶阮筠婷,是自备了三百六十抬的嫁妆。

  如今这一次正儿八经的大婚,她的婚姻还涉及到西武与大梁恢复邦交,意义重大。两国都重视了起来。

  端亲王亲自带队,押送着西武皇帝亲自为阮筠婷预备的七百二十抬嫁妆,由梁国军队亲自护送快马加鞭的赶到梁都,西武嫁公主都不曾如此隆重。

  大梁则有皇帝时时询问君兰舟预备的进度,怕他年轻不懂得一些礼节,还派了莫建弼来协助九王爷为君兰舟主办婚礼。

  三书六礼。一项项的程序走了下来,眼看着就要到正日子。

  振国司大牢中,韩肃穿了身土黄色的单衣长裤,盘膝坐在牢房中,仰望着斗窗外的天空,他长发蓬松,脸上满布污垢,胡子拉碴如同街边的乞丐。双手双脚上靠着镣铐,用铁链所在墙上。

  若不仔细分辨。谁能看得出这是呼风唤雨的摄政王?一个月的牢狱生活,已经将他折磨成这般。

  君召英看着他的背影,不免唏嘘。

  “王爷。”

  韩肃听见了,但没回头也没应声。现在他是阶下囚,旁人再叫他王爷,会让他觉得是一种讽刺。

  韩肃心中的落寞无人能懂。蓄谋已久,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到最后竟然依照付诸东流。全盘皆输,他想怨恨。都不知道该怨恨谁。他这shíhou多希望阮筠婷能来看看他。只要见到他,他难以平静的心必然会释怀。

  他是那样爱着她。可她却一直都不爱自己。

  ruguo他不爱她,不强娶她,悔婚,威逼西武国,得罪四位辅政大臣……以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还有君兰舟。

  ruguo他不爱她。他和君兰舟或许会成为着世上最亲密无间的兄弟,伙伴,他的权势能力加上他的谋划,何愁天下不归,四海不能升平?

  可是。君兰舟的谋划,将他算计了进去。

  事已至此,他已经无话可说。

  君召英见韩肃呆呆坐着毫无反应,又叫了他一声,韩肃还是没有反应。

  君召英叹息道:“罢了,王爷不愿理会我也罢,我是奉皇命而来,告知王爷一声,皇上一个月前与西武国达成共识,恢复西武邦交。端阳郡主与公子熙的婚礼,正日子就是明天。皇上让您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铁链哗啦的响,在安静的牢房里,fǎngfo磨人骨头一般。

  韩肃到了牢笼前,定定望着君召英,声音沙哑,迟缓,太久不说话,刚一开口他还不能习惯。

  “你说,筠婷要大婚了?”

  “回王爷,正日子就在明天,才刚我才跟着兰舟一同去徐家催妆。”

  “催妆?是了。我也去过,”韩肃闭上眼,喃喃道:“只是她见了我,fǎngfo没见一样,她眼里看不到我,心里装不下我,我绞尽脑汁写的催妆诗,她怕都没用心听过。”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君召英见韩肃如此,不免唏嘘。威风凛凛战功赫赫的裕王爷,呼风唤雨手段强势的摄政王,如今却只是一个伤心人。

  君召英行礼退下。

  韩肃攥着锁链,拖着脚步,一步步的走到墙滑坐下来,背脊仍旧停的笔直。布满污垢的脸上,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他现在与外界断绝联系,被关的这一个月,皇帝不见他,不审问他,也不放他出去,他早已经焦躁不已,现在得知阮筠婷要嫁给君兰舟,他就算想抢婚都不可能做到,韩肃终于承受不住了。

  两个月内,大梁城中举办了两场大婚,且一次比一次排场大,且新娘是同一个人,新郎却换回了原本定亲的裕王爷的庶长子熙公子。这消息如同会飞一般,大梁城人人皆知。

  七百二十抬的嫁妆,加上原本徐家为阮筠婷准备的十抬的添箱,队首已经到了公子府,队尾还被摔在远远的后头,黄沙铺道,净水泼街,彩带彩旗飘飞,御林军亲自护送。拜天地时有西武端王与大梁国九王以及徐家的老夫人为高堂。就连因病重而身子虚弱的皇上也亲自到场……

  如此排场,已经非寻常公主出阁时能及。皇帝这番越制的作法,对端阳郡主的弥补之意明显,也让那些在背后对端阳郡主议论纷纷,说她不被重视才会成为两国的棋子的人住了口。

  上房中,阮筠婷与君兰舟身着喜服并肩而坐,一众人鱼贯退了下去,贴了大红色喜字的房门被合上。

  君兰舟笑着为阮筠婷摘下沉重的凤冠,桃花眼都弯成了两弯月牙,眼神中是掩藏不了的喜悦和喜爱,痴痴的看着阮筠婷。

  “好婷儿,你今日真美。”

  阮筠婷看着身着喜服面容精致的君兰舟,笑道:“还说我,你不也是很美?”

  “我还有更美的地方呢。”君兰舟搂着她笑。

  阮筠婷推了他一把:“快些出去吧,不要久留,怠慢了宾客不说,人家要笑你的。”

  君兰舟知道她说的对,可他真舍不得离开,不舍的搂着她的腰,半晌才放手,起身道:“你更衣先睡吧,今日折腾的也罚了,待会我让红豆进来伺候你吃药。”

  “我知道,你少吃酒,不要醉了。”

  君兰舟就瞄了一眼她的小腹,“我巴不得醉了呢,最好醉的一觉睡到明日天亮。”

  阮筠婷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自己造孽?快去快去。”

  君兰舟嘿嘿的笑着出去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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