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母子摊牌
祭祀节过后，众人才隐约打听到，原来，当年王氏竟然给阿黎大祭司下了情蛊。
便是因为这情蛊，阿黎大祭司当年才会抛妻弃子，休了原配娶了王氏，害得原配月夫人从堂堂的祭司夫人变成了大祭司的寡嫂，多年来，沦为笑柄……
好在，现在一切都归于正轨了，大祭司又重新爱上了月夫人。
不过，众人看到如今的月夫人这副春光无限的模样，心里倒是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毕竟，谁也不傻不是？
就在外界猜测纷纷的时候，祭司府某座偏僻的小院中，王氏脸色苍白的躺在病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几日的功夫，她看起来苍老许多，然而眼神却极为明亮，看见顾少言时便激动起来，眼睛也是一红哀哀哭泣：“言儿，你来了……”
顾少言握拳轻轻咳嗽，一副虚弱又乏力的模样，顾小六躬身抬手，顾少言扶着他坐下：“听说夫人有些不大好，我便过来看看，好歹……我们也是母子一场……”
顾少言的脸色十分不好，似乎生了重病。
“言儿，”王氏见他这样，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可很快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顿了顿，却又一片苦色道：“言儿，你帮帮我，你知道，我是冤枉的，二十年前，我连情蛊是什么都知道，又怎么会给大祭司下情蛊呢？”
一定，一定是月氏那个贱人害他的！
否则，那个宠爱了她二十年的男人，是不会这样对她的！
其实，王氏猜得没错，真正给阿黎大祭司下了情蛊的人，正是月夫人！
这件事情，顾少言知道，但是却没有插手，任由月夫人在三天前给阿黎大祭司下了情蛊。
“是吗？你……”话还未说完，顾少言又是一阵咳嗽，他揉着额头，似乎在极力隐藏他的疲倦和困意。
王氏忍着心惊问他怎么了？心里却想着，不是说那药只会对女子产生作用吗？怎么眼下儿子也变得这般模样了？
该不会是……
她心里骇然，面上却是半点不露。
顾少言剧烈的咳嗽着，没说话。
顾小六忙给他拍背，待顾少言好了一些，才代为答道：“夫人有所不知，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少帅和少奶奶都不大好，大夫本是吩咐了，要让少帅多休息的，可您这边一出事，少帅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这说话的功夫，顾少言也缓和了不少，这才抬头看向王氏道：“看在你生养了我一场的份上，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不过，处理这事需要一些时间。”
许是顾少言的这番话，到底唤回了一些王氏心底的母子之情，顿了顿，她道：“……言儿，大夫没说你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没事，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大约是水土不服再加上最近操劳过度没休息好吧。对了，夫人为何这样问？难道，夫人怀疑我是被人不知不觉的下了毒？”顾少言问道。
王氏心中一惊：“……不是，我就是看你脸色不大好。”那些事情，她哪里敢告诉这个一向和自己不怎么亲近的儿子？
“是吗？我还以为……”顾少言看着眼前的妇人，缓缓垂下了眼。
王氏犹豫的嗯了声，才说道：“言儿，这南疆也没什么好大夫，要不……要不，你带着为娘一同回宛城吧，中原的好大夫总是多谢，再不济，还可以去洋人的医院……”
越是说道后面，王氏的声音，越是急切。
就这一瞬间，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眼下丈夫中了月夫人的情蛊，只怕再也不会回心转意了，更何况，她虽然保养得好，可到底上了年纪，美貌渐逝，就算那个男人解了情蛊，也未必还会向从前那样宠爱自己。
男人靠不住了，她还可以靠儿子！
对，她要靠儿子，靠儿子回到宛城，继续做她的督军府夫人，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贵妇人！
到时候，她大权在握，别说是一个区区的月氏了，便是整个夷族，要生要死，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可顾少言只安静的看着她，看得王氏心中惊骇，这眼神太奇怪，让她特别的不舒服。
“言儿，你怎么……”渐渐的，王氏说不下去了。
顾少言突然嗤笑了一声，一改刚才的虚弱无力：“夫人，我都快死了，你还想着这些？竟连句实话都不能告诉我？别忘了，我若是死了，你便是逃离了这寨子回到了宛城，那也什么都不是！”
顾少言一直在等，他在等他的生母能够和他说实话，告诉他他是中了毒，而不是一味推脱故作不知，更不是想方设法的算计他利用他。
可他等了那么久，又等到了什么呢？王氏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肯和他说出实情，反而还想着再利用他一回？
呵！
真是可笑。
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顾念着这点少得可怜的母子之情的。
“夫人，阿若姑姑已经全都招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让王氏猛然变了脸色。
“言儿，你在说什么？”
她惊惶万分，再不复之前的沉着，因为这消息太惊讶，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死死的攥紧了床单：“言儿，言儿，你别听他们胡说，你是娘亲生的儿子，娘是不会害你的！”
“是啊，也许你真的不曾想过要去害我。”顾少言冷笑一声，盯着王氏的目光却冷得如同掉了冰渣子：
“可你却对我的妻儿下了手。你明知道我的妻子有了身孕，却依旧对她下手，母亲，你这样做可有考虑过后果？在你对我的妻儿下手时，可有想过我这个儿子的感受！”
这是他头一回开口唤她母亲，声音里却没有一点母子间的亲情。
“言儿，那个女人怀着身孕还来纠缠你，可见就是个狐媚子，我……”王氏彻底慌了，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也没想要她的命，我只是……我只是想给你找个更好更贴心的人来照顾你……”
“言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那个女人迷惑了她的儿子，让他不听她的话，她自然要除去那个女人了！
“为了我好！”顾少言冷笑一声，喝断了王氏的话：“呵，这话你自己相信吗？你把那种要命的东西撒在百合花上，日日不断的送到了思院，你明知道我夜夜和卿卿睡在一起，还把那东西送到我和卿卿的房间里，那是对我好吗？”
“……”王氏一时语塞，“不是，是那人说，那药……那药不会对男子产生危害吗？所以，我不知道……”
“是吗？”顾少言冷嗤：“就算你之前不知道，那现在呢？现在你明知道我也中了那种毒，就要死了，却还不肯告诉我实话？”
“母亲！”顾少言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的女人，近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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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因为这情蛊，阿黎大祭司当年才会抛妻弃子，休了原配娶了王氏，害得原配月夫人从堂堂的祭司夫人变成了大祭司的寡嫂，多年来，沦为笑柄……
好在，现在一切都归于正轨了，大祭司又重新爱上了月夫人。
不过，众人看到如今的月夫人这副春光无限的模样，心里倒是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毕竟，谁也不傻不是？
就在外界猜测纷纷的时候，祭司府某座偏僻的小院中，王氏脸色苍白的躺在病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几日的功夫，她看起来苍老许多，然而眼神却极为明亮，看见顾少言时便激动起来，眼睛也是一红哀哀哭泣：“言儿，你来了……”
顾少言握拳轻轻咳嗽，一副虚弱又乏力的模样，顾小六躬身抬手，顾少言扶着他坐下：“听说夫人有些不大好，我便过来看看，好歹……我们也是母子一场……”
顾少言的脸色十分不好，似乎生了重病。
“言儿，”王氏见他这样，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可很快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顿了顿，却又一片苦色道：“言儿，你帮帮我，你知道，我是冤枉的，二十年前，我连情蛊是什么都知道，又怎么会给大祭司下情蛊呢？”
一定，一定是月氏那个贱人害他的！
否则，那个宠爱了她二十年的男人，是不会这样对她的！
其实，王氏猜得没错，真正给阿黎大祭司下了情蛊的人，正是月夫人！
这件事情，顾少言知道，但是却没有插手，任由月夫人在三天前给阿黎大祭司下了情蛊。
“是吗？你……”话还未说完，顾少言又是一阵咳嗽，他揉着额头，似乎在极力隐藏他的疲倦和困意。
王氏忍着心惊问他怎么了？心里却想着，不是说那药只会对女子产生作用吗？怎么眼下儿子也变得这般模样了？
该不会是……
她心里骇然，面上却是半点不露。
顾少言剧烈的咳嗽着，没说话。
顾小六忙给他拍背，待顾少言好了一些，才代为答道：“夫人有所不知，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少帅和少奶奶都不大好，大夫本是吩咐了，要让少帅多休息的，可您这边一出事，少帅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这说话的功夫，顾少言也缓和了不少，这才抬头看向王氏道：“看在你生养了我一场的份上，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不过，处理这事需要一些时间。”
许是顾少言的这番话，到底唤回了一些王氏心底的母子之情，顿了顿，她道：“……言儿，大夫没说你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没事，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大约是水土不服再加上最近操劳过度没休息好吧。对了，夫人为何这样问？难道，夫人怀疑我是被人不知不觉的下了毒？”顾少言问道。
王氏心中一惊：“……不是，我就是看你脸色不大好。”那些事情，她哪里敢告诉这个一向和自己不怎么亲近的儿子？
“是吗？我还以为……”顾少言看着眼前的妇人，缓缓垂下了眼。
王氏犹豫的嗯了声，才说道：“言儿，这南疆也没什么好大夫，要不……要不，你带着为娘一同回宛城吧，中原的好大夫总是多谢，再不济，还可以去洋人的医院……”
越是说道后面，王氏的声音，越是急切。
就这一瞬间，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眼下丈夫中了月夫人的情蛊，只怕再也不会回心转意了，更何况，她虽然保养得好，可到底上了年纪，美貌渐逝，就算那个男人解了情蛊，也未必还会向从前那样宠爱自己。
男人靠不住了，她还可以靠儿子！
对，她要靠儿子，靠儿子回到宛城，继续做她的督军府夫人，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贵妇人！
到时候，她大权在握，别说是一个区区的月氏了，便是整个夷族，要生要死，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可顾少言只安静的看着她，看得王氏心中惊骇，这眼神太奇怪，让她特别的不舒服。
“言儿，你怎么……”渐渐的，王氏说不下去了。
顾少言突然嗤笑了一声，一改刚才的虚弱无力：“夫人，我都快死了，你还想着这些？竟连句实话都不能告诉我？别忘了，我若是死了，你便是逃离了这寨子回到了宛城，那也什么都不是！”
顾少言一直在等，他在等他的生母能够和他说实话，告诉他他是中了毒，而不是一味推脱故作不知，更不是想方设法的算计他利用他。
可他等了那么久，又等到了什么呢？王氏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肯和他说出实情，反而还想着再利用他一回？
呵！
真是可笑。
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顾念着这点少得可怜的母子之情的。
“夫人，阿若姑姑已经全都招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让王氏猛然变了脸色。
“言儿，你在说什么？”
她惊惶万分，再不复之前的沉着，因为这消息太惊讶，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死死的攥紧了床单：“言儿，言儿，你别听他们胡说，你是娘亲生的儿子，娘是不会害你的！”
“是啊，也许你真的不曾想过要去害我。”顾少言冷笑一声，盯着王氏的目光却冷得如同掉了冰渣子：
“可你却对我的妻儿下了手。你明知道我的妻子有了身孕，却依旧对她下手，母亲，你这样做可有考虑过后果？在你对我的妻儿下手时，可有想过我这个儿子的感受！”
这是他头一回开口唤她母亲，声音里却没有一点母子间的亲情。
“言儿，那个女人怀着身孕还来纠缠你，可见就是个狐媚子，我……”王氏彻底慌了，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也没想要她的命，我只是……我只是想给你找个更好更贴心的人来照顾你……”
“言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那个女人迷惑了她的儿子，让他不听她的话，她自然要除去那个女人了！
“为了我好！”顾少言冷笑一声，喝断了王氏的话：“呵，这话你自己相信吗？你把那种要命的东西撒在百合花上，日日不断的送到了思院，你明知道我夜夜和卿卿睡在一起，还把那东西送到我和卿卿的房间里，那是对我好吗？”
“……”王氏一时语塞，“不是，是那人说，那药……那药不会对男子产生危害吗？所以，我不知道……”
“是吗？”顾少言冷嗤：“就算你之前不知道，那现在呢？现在你明知道我也中了那种毒，就要死了，却还不肯告诉我实话？”
“母亲！”顾少言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的女人，近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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