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心气不顺
林姨娘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她往四周瞧了瞧，见顾少言不在这里，之前压制在心中的愤怒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她直冲冲的走到云微面前，捏着手指，万分不满道：“少奶奶好大的威风，我虽只是督军的姨娘，可好歹也算是您和少帅的长辈！更何况，自您过门之后，我自问对少奶奶您亦是关怀备至……”
“是呀，姨娘对我，可一向都是关怀备至呢。否则，又岂会日日送我那些好东西呢？”
云微笑了笑，并不将她的声色俱厉放在眼里，只淡淡的挑起眼帘道：“只是，却不知姨娘的那些好东西，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姨娘可千万不要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林家送来的。毕竟，眼下林家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更何况，我听说，姨娘从前最爱用凝香阁的胭脂了，可最近这几个月您却突然改了爱好，竟然偏爱起城东百花楼的香水来了，想想，还真是叫人奇怪呢！”
“毕竟，一个人的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林姨娘，你说呢？”
林姨娘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可听得百花楼三个字，却是心中一滞。
那是她和那位杜小姐的人暗中联络的地方，少奶奶怎么突然提到了那个地方？
是巧合，还是……
林姨娘心中一紧，抬头看一眼正笑吟吟的看着她的云微，便觉有些心慌，语气不觉轻了下来。
“少奶奶说笑了。”林姨娘的脸上勉强带上了几分笑，说出的话也软了几分：“这女人家的爱好原本就是不定性的，更何况，那百花楼的香水，也的确是好……”
“哦，原是这样啊。”云微斜她一眼，缓缓笑道：“既然那百花楼的香水这样好，那不如请姨娘也带我去看看，可好啊？”
“这……”林姨娘心中有鬼，哪敢应下？不由支支吾吾了起来，“少奶奶，您如今怀着身子，只怕不适合用香水这些，您看……”
“适合不适合，也不是姨娘说了算的。”云微笑的温柔，眯起的眼睛却带着凉凉的光：“再说了，我也没说买了那香水，就一定要给自己用啊？”
“就像姨娘这般，这几个月来去那百花楼买了不知多少回的香水了，我也没见姨娘用过几回啊……”
云微这话看似说的漫不经心，可这话里头意思却令人心惊，林姨娘听了，更是心头打了个寒颤。
——这位少奶奶竟然连她用没用那百花楼的香水都知道，可见不知在她的身边安插了多少人了？
所以，那件事情……她也知道了？
她心里发慌，再不敢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起来，逐转了话题，将话头放到了今日的来意上，眼圈儿一红，捏着帕子就往眼角上按，哭哭啼啼道：
“少奶奶说的是，我从前爱出去逛逛街，也不全然是为了自己……这哪回我出去逛街，看到好东西，没给少奶奶您捎上一份？
说句不应该的话，我一个没孩子的老姨娘，自从见了少奶奶您，可真是把您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来疼了。您如今怀着身子，我那儿的好东西，也是如流水一般的送过来。
可您呢，如今却拿我送来的东西做筏子……当然了，那秦氏原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少奶奶要寻个由头处置她，我是没二话的，可您不该这样啊……
再者，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姨娘，在督军府里头的日子，原本就过得艰难，如今少奶奶您这样做，府中的那些下人，还以为是我故意断了他们的财路，将来在背后还不知要怎么磋磨我呢？”
“少奶奶，”林姨娘抹着眼泪，哭天抹地道：“您这样，可不是要逼死我吗？”
“姨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是父亲的宠妾，也算是我和少帅的长辈了，素日里我们敬着您都来不及呢，又怎么敢逼您？”
云微靠在垫了软枕的沙发上，边让九儿替她捏肩，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懒洋洋的道：“这死不死的话，姨娘今后还是少说些的话，没得犯了什么忌讳。”
顿了顿，又道：“我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的，可奈何……少帅太过在意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若是因为姨娘这句死不死的，冲撞了这孩子，您说……到时候少帅若是发起怒来，我又哪里拦得住呢？”
林姨娘听了这话，顿时打了个哆嗦。
“所以啊。”云微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姨娘，我劝你还是先收了眼泪吧。更何况，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在我这儿可不管用。谁叫我不是男人，也没那怜香惜玉的兴致呢！”
“若姨娘实在是要闹，那还是等少帅回来再闹吧。说不定，少帅见了，还真能怜香惜玉您一回呢。姨娘，您说呢？”
林姨娘被她这话怼的，登时面露尴尬之色，讪讪的擦了泪，想着她话里头透露出来的意味，心头不由一寒，犹如大夏天的，被人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就淋了个透心凉。
她讪讪道：“少奶奶，您说笑了。这本是后宅的事情，我哪敢去麻烦少帅。今儿个我过来，也不过是因为秦妈妈的事情，心气有些不顺，想找少奶奶说道说道……”
“原来姨娘是有些心气不顺啊。”云微笑吟吟的瞧着她，打断道：“我说姨娘说话怎么这么冲呢？原来竟然是因为那秦妈妈吗？”
“既然姨娘这般关心那位秦妈妈，那不如，便由我做主，送您去鬼巷和那位秦妈妈做个伴儿，可好啊？”云微抓了把瓜子，笑吟吟的磕了起来，似乎正要成全了她一般。
“不必了，不必了。”林姨娘听得秦妈妈三个字，禁不住变了一变。
她想起从前秦氏帮她做的那些事情，心头更是惊惧非常，如今又哪里敢去见秦氏，只恨不得立刻撇开她与秦氏的关系才好。
“少奶奶勿怪。我也不是因为秦氏才心气不顺的……从前，少奶奶还未嫁过来，府里便是秦氏当家……
少奶奶，您是不知道。那时候，咱们府中的几个老姐妹，就没几个不受她欺负的。
如今，她还欺负到少奶奶您的头上了，似她这等奴大欺主的，就算是被投入鬼巷，那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旁人的。方才我也是想岔了，这才说错了话。
还望少奶奶您，大人大量，可千万不要和我计较啊。”
云微听了，笑着斜眼看向林姨娘，将手里的瓜子壳丢到了一旁。
呵，这位林姨娘可真是识时务为俊杰啊。瞧这话锋转的……多顺溜？
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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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四周瞧了瞧，见顾少言不在这里，之前压制在心中的愤怒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她直冲冲的走到云微面前，捏着手指，万分不满道：“少奶奶好大的威风，我虽只是督军的姨娘，可好歹也算是您和少帅的长辈！更何况，自您过门之后，我自问对少奶奶您亦是关怀备至……”
“是呀，姨娘对我，可一向都是关怀备至呢。否则，又岂会日日送我那些好东西呢？”
云微笑了笑，并不将她的声色俱厉放在眼里，只淡淡的挑起眼帘道：“只是，却不知姨娘的那些好东西，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姨娘可千万不要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林家送来的。毕竟，眼下林家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更何况，我听说，姨娘从前最爱用凝香阁的胭脂了，可最近这几个月您却突然改了爱好，竟然偏爱起城东百花楼的香水来了，想想，还真是叫人奇怪呢！”
“毕竟，一个人的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林姨娘，你说呢？”
林姨娘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可听得百花楼三个字，却是心中一滞。
那是她和那位杜小姐的人暗中联络的地方，少奶奶怎么突然提到了那个地方？
是巧合，还是……
林姨娘心中一紧，抬头看一眼正笑吟吟的看着她的云微，便觉有些心慌，语气不觉轻了下来。
“少奶奶说笑了。”林姨娘的脸上勉强带上了几分笑，说出的话也软了几分：“这女人家的爱好原本就是不定性的，更何况，那百花楼的香水，也的确是好……”
“哦，原是这样啊。”云微斜她一眼，缓缓笑道：“既然那百花楼的香水这样好，那不如请姨娘也带我去看看，可好啊？”
“这……”林姨娘心中有鬼，哪敢应下？不由支支吾吾了起来，“少奶奶，您如今怀着身子，只怕不适合用香水这些，您看……”
“适合不适合，也不是姨娘说了算的。”云微笑的温柔，眯起的眼睛却带着凉凉的光：“再说了，我也没说买了那香水，就一定要给自己用啊？”
“就像姨娘这般，这几个月来去那百花楼买了不知多少回的香水了，我也没见姨娘用过几回啊……”
云微这话看似说的漫不经心，可这话里头意思却令人心惊，林姨娘听了，更是心头打了个寒颤。
——这位少奶奶竟然连她用没用那百花楼的香水都知道，可见不知在她的身边安插了多少人了？
所以，那件事情……她也知道了？
她心里发慌，再不敢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起来，逐转了话题，将话头放到了今日的来意上，眼圈儿一红，捏着帕子就往眼角上按，哭哭啼啼道：
“少奶奶说的是，我从前爱出去逛逛街，也不全然是为了自己……这哪回我出去逛街，看到好东西，没给少奶奶您捎上一份？
说句不应该的话，我一个没孩子的老姨娘，自从见了少奶奶您，可真是把您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来疼了。您如今怀着身子，我那儿的好东西，也是如流水一般的送过来。
可您呢，如今却拿我送来的东西做筏子……当然了，那秦氏原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少奶奶要寻个由头处置她，我是没二话的，可您不该这样啊……
再者，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姨娘，在督军府里头的日子，原本就过得艰难，如今少奶奶您这样做，府中的那些下人，还以为是我故意断了他们的财路，将来在背后还不知要怎么磋磨我呢？”
“少奶奶，”林姨娘抹着眼泪，哭天抹地道：“您这样，可不是要逼死我吗？”
“姨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是父亲的宠妾，也算是我和少帅的长辈了，素日里我们敬着您都来不及呢，又怎么敢逼您？”
云微靠在垫了软枕的沙发上，边让九儿替她捏肩，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懒洋洋的道：“这死不死的话，姨娘今后还是少说些的话，没得犯了什么忌讳。”
顿了顿，又道：“我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的，可奈何……少帅太过在意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若是因为姨娘这句死不死的，冲撞了这孩子，您说……到时候少帅若是发起怒来，我又哪里拦得住呢？”
林姨娘听了这话，顿时打了个哆嗦。
“所以啊。”云微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姨娘，我劝你还是先收了眼泪吧。更何况，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在我这儿可不管用。谁叫我不是男人，也没那怜香惜玉的兴致呢！”
“若姨娘实在是要闹，那还是等少帅回来再闹吧。说不定，少帅见了，还真能怜香惜玉您一回呢。姨娘，您说呢？”
林姨娘被她这话怼的，登时面露尴尬之色，讪讪的擦了泪，想着她话里头透露出来的意味，心头不由一寒，犹如大夏天的，被人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就淋了个透心凉。
她讪讪道：“少奶奶，您说笑了。这本是后宅的事情，我哪敢去麻烦少帅。今儿个我过来，也不过是因为秦妈妈的事情，心气有些不顺，想找少奶奶说道说道……”
“原来姨娘是有些心气不顺啊。”云微笑吟吟的瞧着她，打断道：“我说姨娘说话怎么这么冲呢？原来竟然是因为那秦妈妈吗？”
“既然姨娘这般关心那位秦妈妈，那不如，便由我做主，送您去鬼巷和那位秦妈妈做个伴儿，可好啊？”云微抓了把瓜子，笑吟吟的磕了起来，似乎正要成全了她一般。
“不必了，不必了。”林姨娘听得秦妈妈三个字，禁不住变了一变。
她想起从前秦氏帮她做的那些事情，心头更是惊惧非常，如今又哪里敢去见秦氏，只恨不得立刻撇开她与秦氏的关系才好。
“少奶奶勿怪。我也不是因为秦氏才心气不顺的……从前，少奶奶还未嫁过来，府里便是秦氏当家……
少奶奶，您是不知道。那时候，咱们府中的几个老姐妹，就没几个不受她欺负的。
如今，她还欺负到少奶奶您的头上了，似她这等奴大欺主的，就算是被投入鬼巷，那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旁人的。方才我也是想岔了，这才说错了话。
还望少奶奶您，大人大量，可千万不要和我计较啊。”
云微听了，笑着斜眼看向林姨娘，将手里的瓜子壳丢到了一旁。
呵，这位林姨娘可真是识时务为俊杰啊。瞧这话锋转的……多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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