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木已成舟_重生之两世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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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木已成舟

  李正煜说得坦诚,柳长宁听了心头却是一跳。李正煜的语气和眼神里夹杂着太多的东西,以至于她都不敢去深究其中的道理。

  她嗫喏着:“或许是连遭变故的缘故,愈发谨小慎微了。不过如今朝廷之事是步步惊心,王爷亦要处处提防才是。”

  李正煜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他默默想着,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谎时总是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那微微颤动着的羽睫,仿佛翩翩起舞的蝶,让她的整个人都显得沉静温婉。李正煜不愿破坏这样的氛围,也就顺着她的话:“我明白了,我答应你,太子妃如今虽在王府,却是与我井水不犯河水。”

  柳长宁将头偏去看那远山,云雾缭绕里的一点莹白,带着点出世的苍茫。李正煜也就不再说话,静静地立在一尺之外。每当柳长宁默默出神的时候,他总有一种错觉。只要背过身去,她就会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第二日,皇帝终于颁下废储诏书。李长海尖利悠长的嗓音在议事大殿中回想不绝:

  皇太子正炜,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训以《诗》、《书》,教以《礼》、《乐》。庶宏日新之德,以永无疆之祚。而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疏远正人。亲昵群小,善无微而不背,恶无大而不及,酒色极於沈荒,土木备於奢侈。陷长兄于不义,害幼弟而不得……桀跖不足比其恶行,竹帛不能载其罪名。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入监出抚,当四海之寄。今废皇太子小胖兔为庶人。朕受命上帝,为人父母,凡在苍生,皆存抚育,况乎冢嗣,宁不锺心。一旦至此。深增惭叹。

  众人中早已料到皇帝此举的,大都神色如常;也有些抱着希冀,一位皇帝不过一时之气的,这时却如五雷轰顶一般。

  皇帝大约是真的生气,此事是事先让礼部拟好了诏书,又在朝会上直接宣读了出来。既是有人存了恻隐之心。亦是没了挽回的余地。汪冉阳本是皇帝亲自招了来辅佐李正炜的,此事既出,之前的辅佐之功成了泡影不说,更是赔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三日之后将在街市上被处以车裂之刑。

  对于两个儿女亲家。皇帝倒是表现出了难得的宽大。大概是出于对两个刚出嫁便不得不守活寡的儿媳妇的愧疚,皇帝只字未提废妃之事,还郑重其事地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欧阳诚和史学良也是因为太子大婚而加官进爵。皇帝对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反倒温言勉励了几句,大抵是太子自己的一念之差,与欧阳与史家无关之类。

  本来抱着看好戏心态的人心里便凉了半截,皇帝这样厚待两家人,说不定便是给李正炜留了后路,也许有一天,他还会借势再起。那如今的幸灾乐祸也都成了笑柄。

  皇帝又玩起了顾左右而言他的把戏,他沉声问道:“有光,近几日恢复得可好?”

  李正炳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既没有不满也不见欣喜。只是一如往常,恭敬的答道:“有了刘将军的安排,儿臣并未中毒。只是略有些受惊,如今也已全好了,多谢父皇关心。”

  皇帝却不依不饶地问了下去:“朕方才的处置你可满意?”

  李正炳微微一愣,抬眼去看时,皇帝一双眼睛幽邃深沉,完全猜不出他此时的真实想法。他捉摸不透,只得小心翼翼地答道:“父皇圣明,如此甚好。念在太子初犯,过些时日或许……”

  他一语未毕,皇帝却突然震怒:“朕是真的太过纵容你们了,这样的时候还敢为那个逆子求情!念你是初犯,朕既往不咎。但从今往后,若有谁还敢替他求情。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皇帝向来是不温不火的性子,突然发了怒,众人不由得噤声。朱潜低着头,嘴角不由得轻轻一勾。先是李正炀,再是李正炜,皇帝仿佛是故意要为朱家扫清障碍似的,将李正烱的强敌一一翦除。如今剩下的这些龙子龙女,李玲珑虽得宠爱,却是女儿身,皇帝定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重蹈前朝女主天下的局面;李正炳是更衣所生的皇子。家世、血统都不足为惧,若非皇帝的这些儿子都惨遭不幸,绝没有他出头的可能;李正炽与李正烁年龄幼小,都不足为惧。如今最大的对手便换做了李正煜,他武功超群、文采过人不说,在朝野上下的威望亦是仅次于太子。郭婕过世以后,皇帝追封她为皇后,李正煜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成了皇帝的嫡子。他暗暗地思忖着,这事得和朱长贵事无巨细交代一番。如今朝堂政局发生了惊天巨变,朱家的对策也要早做调整才是。

  皇帝沉默良久,近来本来精神矍铄了不少,如今看着又陡然老了许多。两颊深深地陷了下去,双眼更像是陈年的珠子,不带半点神彩。他幽幽地长叹一声,方才说道:“此事便到此为止。只是东宫政务繁多,不可拖延一日。如此,便由大长公主与楚王共同兼任。大长公主主管府中庶务,楚王便以政事为主。事发突然,压力遽大,还望竭诚尽力、共渡难关。”

  李玲珑一时理不清皇帝究竟是想要重用她还是一时的缓兵之计,不过入主东宫事务的机会却是千载难逢、可遇而不可求的。她的脸上立时堆起灿烂的笑容,随即盈盈拜倒下去:“玲珑多谢父皇厚爱。”

  李正煜早已知晓皇帝对他的倚重,一直以来却都表现得宠辱不惊。皇帝向来喜欢借着各种各样的机会来试探敲打,饶是他的宠爱全天下人都看得见,但若是表现得太过,说不定便要招来猜忌。对于李正炜之事,他曾经做出过无数的揣测,却没有一种与今日情形相同。他不是李正炀,亦不是李正炜,在皇权的诱惑面前他仍旧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可是这一次究竟该何去何从却全然没了主意。他出神半晌,终于跪倒下来:“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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