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页_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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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

  好好说?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的。

  手机那头传来周沿江清浅的呼吸声。

  “哥,”我拖长音喊他,掩饰我的鼻酸,“我好想你啊。”

  我妈脸色突变。

  于是我就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上了山。

  【作者回忆录:本来童年有好大一段,但是写得我太伤心了就简略了,日子那么苦,就不要一直回想了。(这里没有删减!是写的时候就只写了这么多!)】

  第29章

  我住在庙里,严格一点讲,是被关在庙里。后方的小院子,我的房间正对着一颗无花果树。我脚腕上系一条细锁链,连接床柱,活动范围被局限在房间和这一方小小的庭院之内。

  我每天能做的,除了吃喝拉撒之外,也就是坐在廊下,看着无花果树发呆。

  刘叔花了钱,我在庙里待遇还行,辈分还算高,小沙弥见了我都要叫一声师叔。

  看来,是给我买了个僧人的头衔。

  我摸着小沙弥的光头上的戒疤,心低叹气,铜臭竟然这么早就开始腐蚀他们的小世界了。

  有一个经常来给我送饭的小沙弥和我混熟了,也每天陪我一起坐在院子里看无花果树,他带自己的功课,有时候是手抄经书,有时候是敲上好几个小时的木鱼。

  他目光澄净地望着无花果树的顶冠,看那些叶片在蓝天下微微地随着清风摇摆,说那也是一种修行。

  那我岂不是天天都在修行。

  我闲来无事问他,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平静地看我一眼,说刘施主告诉主持,因为我下贱。

  艹,这姓刘的。

  我脸当即就黑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把萝卜头想象成刘叔的老脸,猛塞了三碗饭。

  后来,过了三个月,那条锁链就被解开了。

  我也没有下山。

  我觉得山上也不错,至少风景好,空气也清新。

  到我生日的那一天,小沙弥捧着一个黑黝黝的小灵通,说是我家里人来电话了。

  我接起来,只要一声喂,我就知道,是周沿江。

  大概是那时候我的修行有了一定成效,我的心非常平静,我和周沿江一时无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很久,他问,你好不好。

  我回答,很好。

  然后挂了电话。

  修行最直截了当的一个作用是降低人的欲求。我不知道是不是连日来的清苦生活淡化了我的欲望,让我不再那么执着周沿江了。

  但是天气一天天地变凉,深夜霜寒露重,我会做梦,梦到周沿江,他在我前头走,我跟在他身后。他总是比我高一点,手脚比我长一点,等我好不容易慢慢也长高长大,想要追上他,他已经不见踪影。

  只有孤寂的江水在我脚边泛滥。

  就这样过了一年。

  第二年的十一月,多大风,肃杀的秋突然地来了。来庙里参拜的香客渐渐地少了。

  庙里也不再安排人去夜里巡逻,听说这个季节山里有狼。

  我曾经遇见过一只,隔着一片枯黄的草丛,只露出一点灰白色的耳尖。

  庙里的人说起的时候,我想起那枚小小的三角形,觉得很可爱。

  有一日,早晨起来,窗上是厚厚的冰霜,打开门,雾气翻涌,打湿了衣角,做早课的时候,小沙弥跟我说,庙前的栈桥断了。

  那下面的深沟又没水,断了就断了吧。

  只是游客,终于是一个都见不到了。

  偶尔有山上的住户来庙里祈福,我为他们递香,大殿之内,总是香火不息。

  隔一日,天没有放晴,早上一起,我就去山顶。

  前些日子在那里看到一株野生兰花,细长端庄的叶,碧玉似的剔透的茎,在晨起的霞光里,美得不似人间的产物。

  我总想多看看。

  我换了一件带毛领的毡袍,没戴帽子,露出青瓜一样的头顶,热气腾腾。出门的时候遇到庙里的僧人,他笑说年轻人火气太好。

  和尚也是会开玩笑的。

  我和他打了招呼,打算独自上山去,走到门口不远处的一方平台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光头围在崖边。

  就算有木桩打的围栏,还是不安全。

  我把他们一个个吆喝回来,他们扬起头,叽叽喳喳地跟我说,有人要上山。

  隔着云雾,山脚下是看到有一辆车,但是栈桥断了,他们也只能半道折返。

  即便是铺了石子供游客行走的山间小路,依旧是杂草丛生,晨间露重,草上都带着水,来回走一遭,鞋袜裤腿都是湿的,袍子下摆上沾了泥土,混了露水,粘出一圈的土褐色来。

  庙里此时应该是有僧人在扫地,我不愿意把泥土也带进去,靠着寺墙,抖落下摆上已经干了的泥点。

  样子是不太好看的,像个瘸子在扶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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